14. 落尘成埃与悬刀在首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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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曙,书房内燃着烛火照明。
勤勉的帝皇端坐高台,一成不变的龙涎香和长明灯氤氲不清,弥散的气息充斥所有角落。
帝皇语气仍旧温和至极。
“昨儿宋周臣递了折子,上书治国理政之对策。”
这位宋周臣,乃新晋帝皇眼前宠,一时风头无两。
魏峥眸光淡然带讽。
此事倘要说起,还要倒回魏峥驳回帝皇合并锦衣卫东西部旨意。
当时失去微宁踪迹已过一载,魏峥心灰意冷之下,又厌烦透了皇城官场倾轧。
在位皇帝又不如先皇般睿智英明,能力资质一般,文韬武略样样沾边不精通,偏生独断专行,又嗜好权力。
弄出个两部合一的法子,集中权力巩固皇权。
不说祖制难改,双方牵制监察的制度一朝一夕难以变更;就说东西部世家门阀与寒门士子对立,向来水火不容,只一句“兼并合一”,也万万糊弄不了如此多人。
魏峥当即将帝皇旨意退回御书台。
熟料这位皇帝心胸狭窄,记恨魏峥桀骜不驯、不遵圣言,次日便越秩提拔宋氏宗族嫡长,宋周臣至锦衣卫西部指挥使一职,与魏峥平起平坐。
而后一旬,加封其为城兵马司都督,掌内外五城门守卫调动。
可谓权势滔天。
论魏峥如何想不通,如何能将城门兵卫调度一职委以世家门阀子弟?
难不成不怕世家起不轨之心?
上首帝皇温和的语气变成夸赞:“周卿对策文采斐然,有两句十分得朕心,魏卿可知是何言?”
帝皇从容笑了一声。
皇帝贴身内侍托着一本奏章,步履稳重缓慢走过陛墀,停留在魏峥面前。
魏峥眸光端稳扫过。
上书是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寰中士大夫不为君所用,是自外其教者,诛其身而没其家,不为之过。”
裎露的奏折朱笔标注了这样一行字,以及侧栏龙飞凤舞的酣畅“善”字。
魏峥眼眸一转,沉水般冷凝下来。
“公侯伯爵,列儒裨将、诸司官吏、贵人胥役,正如宋卿所言,莫非朕的臣子,朕乃天命所在,凡有不从者,皆诛灭九族抄没家族。”
“有何不可?”
如此残暴不忍的话,天子仍温和笑着说出。
魏峥眉头轻挑,忍不住侧目,看在先皇知遇之恩情,谏道:“圣上三思。”
帝皇一笑而过,翻过这篇。
“玩笑罢。魏卿切莫紧张。”
而后天子话锋一转,问起一事。
“前些日子,朕听闻京中骤起风波,生了一场闹剧?可有此事?”
他问得模糊,魏峥道:“早先臣已上书此事。”
似早有预料,帝皇话接的极快:“朕不曾见过,魏卿无事,便具细说于朕听。”
魏峥翻了一页掌心对策,果见条陈提名“宋周臣”。
闻言。
魏峥微顿,将几日前奏折所言一字不落复述。
正说到收尾处,天子却面露喜色,骤然起身离去。
待天子远去。
内侍才姗姗一句:“魏大人稍等片刻,宋大人有要事禀报。”他企是这样一句便能轻易打发的?
魏峥胸怀盈雪,寒意沉沉。
虽他得了权势地位,纵然当众抗旨,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但他意志早已萎顿消沉,与皇帝对峙夺权又觉得没甚意思。毕竟他当了无生趣,不曾畏惧心外之事。
帝皇一去便不回,辞宫归家时,他已跪了整整两个时辰。魏峥自问心胸狭窄,自三年前微宁杳无音信,心尖更是只放得下微宁一人缩影。
那位睚眦必报的皇帝做任何事,其实都入不了他的心。
虽是如此心性淡泊,可他心仍旧不安,哪怕锦绣仙境,万般顺遂,仍旧愧不敢当,不敢轻易苟且。
只摧心折身,有片刻平静。
如今魏峥身处金鸾殿,心却同在无间狱,百般煎熬。俯身跪地之时,念着微宁,他才敢卸下心头重担,偷生半刻。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任由当权者揉圆搓扁。
皇帝走后一个时辰,迟迟不归。
琉璃华贵冰冷,轻袍单衣的魏峥直身,膝盖触地,温不热锥骨渗体的凉意。
魏峥膝盖一片麻木刺痛。
他紧皱眉,心神冷凝,乌黑纤长的眼睫笔直下垂,在眼睑处投落淡淡的青影。
魏峥思忖片刻,起身便往外走。
许是过往他积威甚重,上书房的内侍见他一脸寒霜,甚至不敢疾言厉语,更不敢拦他,任由他一路出去上书房,往议政内庭扬长而去。
果如他所料,在内庭得见天子和宋周臣,君臣对坐,相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