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珍娘(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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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怕,只是她实在是缺银子。她一边喝着酒,一边一笔笔给她们算着帐。“……每月的药钱便要十两。就这,还不算为春和准备的嫁妆,为景明准备的聘礼。”日后若是她的儿女们真的在定国公主身边伺候的不错,跟随一起归京,京中的人脉也得经营。家中的姐妹虽然愿意帮她一些,但总归不能让她们白白帮了。这些,她不得不早早考虑着。

    梅姑姑白了朱兰一眼,“开开心心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珍娘倒是不在意,总归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心情好了,竟也有心赏起了月。酒意上涌,她看着月亮吟了一首小诗。

    看着月亮,珍娘一时百感交集,想着儿女,想着银钱,不一会儿又想到了她那个可怜早逝的小女儿。她的小女儿,落下后还哭了几声,她一度以为她能活下来。

    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先是清泪两行,而后便是嚎啕大哭。她甚至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心口难受,只是想要狠狠哭一场。

    哭完了,便算了。

    珍娘擦掉眼泪,让朱兰给她换个大杯子来。“景明我倒是不担心,我也不想着门当户对,也不想着他能高娶,日后娶个踏实本分的妻子就行。倒是春和让我放心不下,姑娘家没有娘家撑腰,总归是会被夫家轻视,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逼着她练武,又将她同景明一起送去定国公主身边。”只有娘的孩子,无论是成长还是日后议亲,总归会被旁人低看一些,现在能为他们多铺些路,便要给他们多铺些。

    朱兰正要说些什么,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陈周兮。“陈大人。”

    珍娘闻言回神,放下酒杯,端起娴雅的笑。“大人。”她迎上去,“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明日事忙,怎不早些休息。”她语含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心。

    亲昵却疏离。

    朱兰与梅姑姑见陈大人要同夫人说话,识趣的退下了。

    珍娘转身给他泡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累了一整日了,她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应付他。

    陈周兮看着她的背影微愣,他今天过来只是想跟她谈谈春和景明的事情,却不想在院子中听到她说姑娘家没有娘家撑腰这种话。他心中气闷,正要去质问她,却突然想起春和景明。不知何时起,他们不再喊他爹了,而是规矩有礼叫他父亲。也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喊娘婆婆,而是同下人一样称呼她为老夫人。更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唤他夫君,对着他笑时也不再弯着眼。

    肃宁回去时,宁安正侧躺在床上,轻拍着想想。

    “怎么了?”他问。想想一向是不跟他们睡的,不舒服时才会闹着要跟爹娘一起睡。

    宁安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她给想想盖好被子,下床披衣。“下午有些发热,没事了,估计是昨日跟着禾苗去马场玩吹了风,着凉了。”

    两人去了耳室,在长塌上坐下。“怎么这么晚?”宁安问他。

    “与蔡大人一起重新盘了下薛彻的案子。”

    宁安接过之桃送上的茶盏,“太晚了,别喝了茶。”茶盏里是白水,她打开盖子,直接送到他唇边。

    肃宁喝了口茶,又握过她的手亲了一下。宁安将茶盏放在小几上,“薛彻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薛彻虽姓薛,却与薛家无关。他许多年之前被爹发现贪污军衣、军饷,一门男丁全部斩首,女眷充入教司坊。

    “你可还记得岭月生辰那日,咱们禾苗在夏侯府门口发现的老妇?”宁安点头。肃宁揽着她道,“宁晖差人查了,牵扯到了薛彻。”

    宁安越发不解了,“他死了有二十年了吧?”难道是假死。

    “贪了银钱的人为了将功赎罪,说出了他曾帮薛家幼女改换户籍,脱离教司坊之事。”他看着宁安,“你可知那人是谁?”

    宁安摇头,“你问我,难道这人是我认识的人吗?”

    肃宁笑着,“改换户籍的便是陈周兮的外室。”陈周兮没有直接出面,费了点功夫才查到他。“当年常山懿公主府上被查抄,一贬再贬,便是因为他们与一个贪腐官员扯上了关系。”当时查到他们时无数人不解,如今倒是明白了。陈周兮是为了帮薛媛媛改换户籍,才会同贪官牵扯上,也才会让自己的亲娘,常山懿公主有口难言,平白为她背了这样一个黑锅。

    “薛媛媛是个美人?”

    肃宁想了想,“没珍娘美。”珍娘比小安大几个月,薛媛媛比他们大了也就三五岁。京中宴席之上,便是不相熟,也均是见过。“她倒也不是丑,就是打扮的不讨人喜欢。”珠光宝气,恨不得将所有珠宝都穿戴在身上。当年原是不准备祸连薛彻家中女眷的,只是薛公进言,薛家女彰显,日日穿金带银炫耀,既用了这些银钱,便该一同获罪。“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薛公这人还算公平公正。”也是唯一一次。

    宁安点头,“是啊,既然用了这些银子,便该一同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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