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桀有些慌张地接过打火机，手竟是有些抖的。

    “怎么着？我吓着你了？打火机都拿不稳了？”

    魏语安挑挑眉，把打火机从柏桀颤抖的手里抽出来，低头点了烟，等着柏桀回话。

    柏桀低着头，一时间嗓子干涩得厉害，不知如何开口，踌躇间脑海里便是一片漫天的火海，那火窜上房梁三米高，风一吹，便蔓延开了，连人带着回忆全烧了个精光。他紧皱着眉头，也只憋出来一句。

    “我怕火………”

    魏语安歪着头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却也没继续问，别扭地把烟头冲向了自己，伸手揽过柏桀的肩膀，喉结滚了滚，又吸进去一口烟气，轻轻吐了出来。

    “你吃饭了没？”

    “还没。”

    “中考考得怎么样，成绩下来了吗？”

    柏桀被问得一愣，答案在嘴边转了几圈变成了还好。

    “还好？”魏语安皱着眉头细细嗅着那闻不惯的烟味，他还是喜欢硬中华那浓烈的烟味，对于这种烟气淡淡的烟还是抽不惯。长白山的烟普遍后劲不足，闻着那烟味，他竟恍然有些觉得，像极了柏桀这样的柔顺乖巧。

    “嗯………”柏桀很少会说谎，从前魏语安不知道，现在倒是知道了。这般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恐怕就差在脸上写上：我说了假话。

    搂在肩膀上的手用力收了收，魏语安的话里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一开口就让柏桀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理科交了白卷，政治空了两道大题，分还没下来，但考试的时候已经算过分了，是八中的录取分数。”

    话音刚落，魏语安的手便从肩头挪到腰上，用力一拧。

    “交白卷？空两道题？还卡了分？嗯？”

    柏桀皱着眉疼得直跺脚，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魏语安低下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下已经了然，想看他如何狡辩，谁知柏桀抿了抿嘴，干脆低下了头，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平时不是挺能言善辩积极发挥的吗？网络上不还对我重拳出击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柏桀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实在不知如何去解释。

    “你？”魏语安见他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话，便索性替他说了，“你柏大学神心中有情眼里有爱，交了理科的白卷，空了政治两道大题，只为轰轰烈烈追求世间真爱？我听杜若说你点灯熬油给人补课了一学期，硬生生给人从一百来分拽到了高中录取分数线，现在中考又闹出这出戏，为了跟人家一个学校？”

    “不可以吗？他是我男朋友诶………”柏桀抬头又低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怎么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魏语安挑了挑眉，那根烟燃剩一个头，被他最后吸了一口，弹飞出去，只剩下空气中几团烟气，恍惚着他的话在烟雾中缥缈，“你都这么厉害了，还要男朋友干嘛？”

    “不管我是谁，我都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

    柏桀猛然抬起头，一句话把魏语安怼了过去，怼得他既无奈又无语。

    “我早跟你说过吧，谈恋爱可以，别耽误了学习。”

    魏语安低头拿出来一根烟，叹了口气又塞了回去。

    “不会耽误的，去哪里都一样，我还是我，不会耽误学习和考大学的。”

    柏桀眨眨眼，脑子里又是一片美好的未来，他自始至终所想的，不过就是和杜若的始终如一。

    “那就行，好好学习，别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你这么聪明，别为爱情丢了前程。”

    “杜若………他对我很好，他应该是第一位。”

    魏语安皱眉，终于忍不住将那根烟拿出来叼在嘴里，狠狠咬着。

    “出来混的，有几个长情的，你还是好好为自己考虑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真正投资在你身上的才是你的东西，别人永远靠不住。”

    柏桀越来越看不透他了，那烟拿出来咬了一会又扔了，明明是来看他的，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走了，只是手机里嘱咐了一句好好学习。

    像极了他亲妈。

    他也来不及咀嚼那些话，提溜着烧烤便蹦跶回去了，脑子里却默默反驳了一句，他和杜若不分你我，投资给谁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