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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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逢春》 

    沈闻君回头,递纸条的是一个脸涂得黢黑的草原男孩,咧嘴朝她一笑,猫着身体跑开了。

    沈闻君并没有跟随他离开,而是看着宴席上的歌舞。

    公仪正和一个草原人说着话,遇到难以理解的句子,有鄯楼在中间翻译,两人相谈甚欢。

    草原独有的酒叫做马奶酒,不比中原有名的一些烈酒,入口酸甜,不知不觉让人饮下许多。

    一壶酒喝完,沈闻君低头看着袖子里。

    那张纸条被握得太紧,皱巴巴地可怜。

    他如今的汉话说得很好,汉字写得更好,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到,恐怕以为写信的人是地道的中原人。

    怎么也想不到,质水关内桃花将谢的时候,因为怕她瞧出字迹,他连家信也不敢写,于是塞一把花瓣进去。

    当时的她看了,心化成了一汪水。

    这样会揣测女子的心思,真是狡猾至极。

    现在是五月,关内的荷花恐怕都要开尽了。

    日子如此漫长,日子如此短暂。

    沈闻君将纸条揉碎,不再看它。

    此时席上觥筹交错,外面忽然响起惊呼声:

    “快看,天上那么多的长生灯!”

    “真美啊,就像星河一样!”

    “……”

    沈闻君循声望去,夜空中点点的灯火向天上飘去,绚丽夺目。

    身边靠近一个人影,是巴图尔。

    他一出口就是讨人厌的语气:“肯定是那个卑贱的奴隶搞的鬼,生来一条贱命,却不知天高地厚想娶公主!”

    沈闻君目光不善,淡淡说道:“王子慎言。”

    “哦,我倒忘了,你们两个是旧情人。不过他不是抛弃了你,你们两个不是闹掰了吗?这两日连话也没说一句。”

    巴图尔说:“难道你对他旧情难忘?那你怎么不去找他?你们中原人就是扭捏,谈情说爱时心思来回变,要我说,真忘不了他,就掳到帐子里干脆睡一觉!睡腻了为止!”

    他这么殷勤地给自己支招,是为了什么,沈闻君一猜就知道。

    巴图尔以为朝格是情敌,所以撺掇他们纠缠,这样就无人与他抢了。

    可真是简单粗暴的脑子。

    沈闻君说:“大王子的计谋绝妙无双,令我大开眼界!”

    边递给巴图尔一杯酒。

    巴图尔满意地笑,丝毫不知酒被下了料,仰头倒入口中。

    下一刻,巴图尔脸色大变。

    “你……”

    “怎么?”沈闻君惊讶地问:“这是中原的美酒,味道或许有些冲,但中原的男儿都能面不改色喝下。大王子竟不能吗?”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巴图尔还真地硬生生把酒咽了下去。

    巴图尔一脸扭曲地说:“贵国的美酒……滋味一般。”

    沈闻君嗅了嗅酒壶,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不小心把药酒和美酒弄混了,王子方才喝的是药酒,那苦药粉放久了,我还以为失去作用了呢!”

    沈闻君抱歉地笑:“这药酒就是有些苦,在中原是防止三岁小儿误食的,初次以外没有任何作用。王子殿下,不会以为我下毒吧?”

    巴图尔印堂发黑:“……不会。”

    “以后也不会?”

    “不会!”

    巴图尔羞恼地喝了三大杯白水,才有余力继续说话。

    可恶的中原人,只会耍嘴上功夫!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可以言语上压倒沈闻君,保准教她说不出话来!

    “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卑贱的老二因为私用将军令牌,被罚去北边的草场牧羊,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看到沈闻君的脸色骤变,巴图尔终于觉得扳回一局。

    他更加得意地说:“父汗让他今夜就启程,现在怕是已经离开王城了!”

    沈闻君霍然起身,在周围人吓了一跳的眼神中离开一步,又突然停在原地。

    夜空中孤零零的长命灯,俱已飘远,只剩下微弱的光影。

    外面几个看灯的人可惜地离开。

    巴图尔啧啧摇头。

    女人就是眼皮子浅,脑子里装满情情爱爱。朝格那个混账这么辜负她,她还这么喜欢他。

    真是眼瞎。

    这么想着,他忽然看到沈闻君将之前的药酒倒入口中,被苦得眉头皱在一起还在喝。

    知道是苦的还要喝!

    脑子傻了不成?

    .

    草原上的宴会一开就是好几天。

    这几天里,沈闻君每天都收到飞鹰传书,它任由鹰儿在天上盘旋,落在地上追,碰也不碰上面的信件。

    鹰儿下一次出现的时间,变得越来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