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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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逢春》 

    沈闻君病了。

    她在细雨中站了一会儿,迈动步子时眼前总有光影在晃,后来她发现是自己在晃,只好回去躺下。

    一躺下,便睡了一天一夜。

    再睁眼时,看到地板上有外面渗透的月光,一个高大的人影来到她身边。

    沈闻君听到细微的铃声。

    她有一瞬屏住了呼吸,轻声说道:“朝格……”

    “什么?”

    人影坐到床边,手上一盏微弱的烛火点亮面容,不是朝格。

    沈渡君说:“要喝水吗?”

    沈闻君摇头,“你怎么来了?”

    “皇上秘密北巡,我奉命暗地里陪同保护。”

    “方才……是什么动静?”

    “你说这个?”

    沈渡君撩起衣袍,腰间配着一柄利剑。剑柄上挂着一个镶着银铃的香包,拈起红绳,在空中悠悠地转着响。

    沈渡君说:“路边的小女孩拿出来卖,我随手买了一个。”

    沈闻君瞧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姑娘送给你的……你竟然会挂香包,不嫌累赘吗?”

    沈渡君吝啬地扯出一抹笑,稍纵即逝:“那孩子灰头土脸的,长得像你小时候。”

    沈闻君小的时候,喜欢打架却也爱美,经常一身黑泥,头顶一朵比脸还大的红花。瀚海府气候微冷,后来那红花总是凋谢,程鱼便想办法托人去京都,带了许许多多的牡丹绢花回来。

    这算不上多美好的回忆,沈渡君竟记着这些无聊的事。

    沈闻君翻了个身,不想搭理他。

    沈渡君面容肃穆:“我听人说,你有心上人,怎么不带回家来?”

    沈闻君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许久不见,自己说的话,妹妹还是不爱听,且比以前更没耐心了。

    沈渡君暗自检讨了一会儿,决定在没思考出自己错在哪之前,还是不要说话了。

    沉默坐了一会儿,沈渡君要走。

    沈闻君终于转过身来:“哥哥,织女镇的桃花还开着吗?”

    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沈渡君还是认真地回答:“质水关内,荷花都快谢尽了。说来你此次生病,也有气候骤变的原因,虽说你身体底子好,可也要保重身体。”

    北地的春天,原来早就过去了。

    妹妹又不说话了。

    沈渡君想了想,把剑柄上的香包解下,放在床边。

    方才看妹妹一直看这个,应该是喜欢的。

    一阵悉索的铃响后,沈渡君离开,空气归于寂静。

    沈闻君握住香包,一手从枕下抽出丝绢,细心包好。

    那夜没有月光,看不清楚。

    如今月光皎洁,照亮殷红的丝绢,竟是比烟霞还要红。

    门扉被敲了敲,是沈渡君去而复返。

    沈闻君连忙装睡,沈渡君在门外说:“忘了告诉你,皇上要见你。”

    .

    再次见到李恪,这位少年皇帝一身常服,还是一副寻常公子哥的打扮,却坐在高位,眉目疏离。

    沈闻君知道,这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了,她跪伏于地:

    “参见皇上。”

    “平身。”

    下人退出去,将门关上,房内只剩下两人。

    李恪亲自沏茶,一只手端起热水时似乎受不得力,对沈闻君招手:“来帮我一把。”

    沈闻君恭敬接过,将热水倒入壶中。

    氤氲的热气裹着茶香,腾腾而起。

    这是沈闻君第二次,见到有人能将沏茶之事做的赏心悦目。

    第一次是骆府的陈娘子,她一举一动被尺子量过似地规整,与她不同,皇帝的动作并不标准,却行云流水,似乎是养成习惯,随手倒来。

    “我手使不上力,你自己来。”

    见沈闻君悄然盯着他的手,李恪也不觉冒犯,说:“我左手旧疾,提起来委实是一桩糗事。年少时与宫中的师傅学了几招,便觉得自己是江湖大侠,天下无敌。偷偷跑到前线去,面对草原人却吓得腿软,连刀都拿不动,只好用手去接,最后还要靠沈将军救我。”

    听到沈将军三个字,沈闻君猛然抬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沈将军。

    那个年纪,不可能是沈渡君,应该是她爹,或者几个哥哥。

    沈闻君已经忘了他们的长相。

    李恪说:“若不是沈将军来得及时,不单这只左手,恐怕我整个人,都要被草原人的弯刀劈成两半。”

    李恪能上战场的年纪,公仪一定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她只有一个兄长,若是李恪出事,公仪一定不好过。

    沈家恐怕也会蒙难。

    李恪边说着,用木箸夹了一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