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重遇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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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遇你》 

    病来得急去得也快,阮绘露发了一身汗,醒来时整个背都湿透,但高烧退了,浑身充斥着脱胎换骨的轻松。

    感觉像是做了个冗长而荒诞的梦,小小的人儿缠着父亲撒娇,一切都那么真切,甚至空气中还隐约有皮蛋瘦肉粥的香气——阮绘露使劲吸溜两下鼻子,满足地睁开眼。

    还是老爸好啊,千里迢迢来看她,还给她炖粥。

    她坐起身揉了揉后脑勺,病去如抽丝,头还是闷闷作痛,所幸已不似前一夜那样滚烫。大半天的高烧快把她体内的水分蒸发,阮绘露渴得不行,翻下床找拖鞋,听见门外朦胧的人声,整个人僵了一瞬。

    “……代码我优化了一下,去跟产品对一下需求,再改报给我。”

    不是,老阮已经进化到可以写代码了吗?

    梦里其实有很多荒诞的情节,比如梦里她回到七八岁,说的却是大学时的事情;再比如那只探过她体温的手,腕间的机械表相当硌人,而老阮没有戴表的习惯……

    可那是梦,梦是不能用逻辑丈量的——一分钟前阮绘露尚且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听到板上钉钉的男人通话声,心顿时变成一片废墟,连掩耳盗铃也做不到。

    记忆潮水一般涌上来,什么“爸爸”“你亲我一下”“不要走”全都想起来了,蒙太奇电影片段似的在她脑海反复回放,如同某种审判仪式,每一项都足以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尤其是对面还是李崇裕。

    阮绘露合上双眼,走得很安详。现在说自己烧坏脑子还来得及吗?

    蛋卷好像心有灵犀,高高翘起尾巴,凑近房门喵喵叫。很快男人的步点逼近,他声音很低,却是阮绘露从未听过的温柔:“让她好好睡觉,乖。”

    蛋卷偏偏在此刻犯倔,“喵”得更大声:不要!俺妈起床了,我要进去看她!

    “你非要进去?”

    “喵!”

    “那就让你看一眼。”

    “喵喵喵!”

    阮绘露cpu快烧掉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一下蹦回床上装睡,刚把被子蒙过头顶,那头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皮蛋瘦肉粥的香气愈发浓烈地涌入小小的卧室,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股无形中带着些压迫感的木质香。

    那是属于李崇裕的味道,她明白。

    “喵~”小煤气罐踩上软乎乎的被子,一脚一个坑爬到阮绘露身上。蛋卷也好奇呢,今天妈妈怎么把自己藏起来了?找不到妈妈的胸口,要去哪里踩奶呢?

    小猫一通乱踩,阮绘露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忍耐。她暗中发誓一定要给蛋卷减肥,再吃下去,哪天半夜它爬上床也得把她压死。

    一人一猫莫名地僵持着,并不知道黄雀在后。李崇裕目风好整以暇地扫过她凌乱的床铺,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小咪,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那辆半挂被人为拎走,阮绘露对蛋卷的战争以这样可耻的方式取得胜利。她刚刚松口气,小心听李崇裕离开的声音,却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

    还不走?想干嘛?

    “阮绘露。”他甚至还要喊她。

    她咬牙继续装死。

    被子里很闷,刚降下的体温随时有反扑之势,李崇裕要是再不走,她要跟这里面的空气同归于尽了。

    “起来吃饭。”他的声音似乎远了点,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李崇裕抱着蛋卷往外走,“我知道你醒了,拖鞋还在脚上,别把自己憋死。”

    阮绘露:“……”

    她磨磨蹭蹭走出来,蛋卷第一时间凑到脚边贴贴求摸。不过眼下阮绘露才没心情哄小猫咪,这小叛徒,要不是它,她用得着正面面对李崇裕吗!

    男人神色仍是不可渎的肃漠,只是黑色衬衣扎得不似平时那么板正,还粘了不少猫毛。他从厨房走出来,扇骨般修长的手指捧着个小碗,腕间卡地亚蓝气球折开冰冷的弧光,再度唤醒阮绘露关于那个荒唐梦境的记忆。

    她哽了哽,最后把话题落到猫身上:“它叫蛋卷。”

    李崇裕被她的开场白逗笑:“是吗?”

    瓷碗在餐桌上一置,皮蛋瘦肉粥的色香味便迫不及待向她展示自己蓬勃的魅力。阮绘露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还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仰着小脸,继续为蛋卷伸张正义:“才不叫什么小咪!难听死了。”

    “蛋卷好听到哪里去?”他耷拉着眼皮,使平时不带温度的目光多了分慵懒,“小咪,你说呢?”

    蛋卷:喵!

    “你看,它接受了。”

    “哪有,它是只傻猫,对人不设防。”阮绘露气鼓鼓地抱起蛋卷揉它毛茸茸的脑袋,“长点心吧,别谁说什么都应。”

    蛋卷:喵喵!

    “行,那不叫小咪。”李崇裕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猫条,蛋卷眼神一下亮了,要挣脱阮绘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