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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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一片月》 

    崔砚微低着头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女子,旁边的衙役余光瞄着这边的状况,好奇是哪位女子胆子如此大,敢拦少卿的路。

    虞疏晚仰着头,落日余晖洒落,惊奇地发现崔砚的瞳孔呈现琥珀色,淡漠疏离,言行举止文雅得体,却永远带着距离感。

    出身世家大族,从小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教育,仕途顺利,天之骄子,骨子里面带着骄傲,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利益,都可以从容应对,保持上位者的体面。

    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能够让崔砚包容虞疏晚无理的举动。

    许是崔砚疏离的态度熄灭了虞疏晚的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卿说好要看我跳胡旋舞,我换了衣服,画了妆,我都没有跳呢……”说到后面,声音越来愈小。

    眼前的女子画了精致的妆容,艳而不俗,穿上了胡旋舞的舞衣,声势汹汹,眼中掩盖不住的慌乱紧张,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崔砚轻笑,回头看了眼正在厅堂之中抹着眼泪的舞姬,道:“你不必担心,自有官府安排你们的去处。”语毕,背手离去。

    “崔少卿。”

    崔砚低头看见虞三娘扯着他的衣袖的手,眼中闪过不悦,虞疏晚悻悻松手。

    “你将我买回去吧!”

    “我府中不缺舞姬。”声音中透着冷漠。

    “我什么都会,洗衣做饭,读书写字,胡旋舞全长安没人比我跳得好,一个顶三,买我回去绝对划算。”

    崔砚失笑,旁边看热闹的衙役也忍不住笑了。

    她当是卖东西呢!

    虞疏晚眼见崔砚没有半点意思,手揪着自己的衣袖,眼珠子乱转,慌不择言,“我也可以日日夜、夜,陪着少卿……”

    耳根红得滴血,咬着自己的唇,手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传来的疼痛压制住不断翻涌的羞耻感。

    若是任由官府安排,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充入官妓,陪着不同的男人,连平康坊的坊门都不能自由进出,倒不如只跟着眼前的人,至少长得顺眼。

    “陪我?”崔砚眼眸闪过寒意,突然倾身贴近她的耳侧,呼吸打在耳后的皮肤上,虞疏晚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崔砚冷笑,“你也配。”

    崔砚的话给虞疏晚盖头浇了一盆凉水,将她努力维持的最后一点体面撕开,浑身赤裸地站在众人面前。

    嘴唇微颤,四周传来嘲笑声。

    “老实点!”衙役粗鲁地用力一推,虞疏晚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不自量力,崔少卿也是你能肖想的!”

    虞疏晚神情恍惚地站到人群里,衙役从薛富贵的房中搜出了奴仆的身契,管家帮忙一个一个地核对人数。

    “丢人现眼!”后面传来芙蓉的声音。

    舞姬都已经自顾不暇,哭着自己悲惨的命运,薛富贵贪财,却是个妻管严,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舞姬都是卖艺不卖身,没入官府后就由不得她们,或为官妓,或为私妓。

    芙蓉腰板依旧挺直,抬着下巴,姿态依旧高傲,仿佛不受丝毫影响,唯有双手环抱的姿态泄露了她的慌张。

    “左右不是卖艺,只要活着,死不了,怕什么!”

    虞疏晚惊讶地看着芙蓉,她自诩从二十一世纪而来,接受过高等教育,坚信人人平等的观念,到头来心气却是不如她。

    芙蓉自幼被转卖了数次,摸索出了生存的方法,只要能跳舞,无论遇到凶神恶煞,魑魅魍魉,心中就有一股气撑着她前行。

    那日之后,所有舞姬都被收入乐营,等待薛富贵一案了结,再定她们的去处。

    因还未有定下去处,所以她们不用接客,每日待在乐营之中,不得随意走动,吃食都是些清汤寡水。

    舞姬揣揣不安,不知前路,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收走,想贿赂都没有办法。

    乐营中住有官妓,时不时可以看见她们出去接客,舞姬们更是慌张,担心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更可怕的是若只是成为管妓,只需服侍官员,吃穿用度都由官府负责,也不用日日接客,大多时候只是陪酒献艺,若为私妓,到了秦楼楚馆之中,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乐营中小吏看管她们,时常有动手动脚的时候,姑娘们也只得忍着。

    虞疏晚在一众女子中容貌出众,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虞疏晚吓得将自己从头到脚能裹得都裹起来,日常都缩在小角落里面,不离开房间。

    可总有接触人的时候,今日出去吃饭时,打饭的男人顺手摸了一下虞疏晚的手。

    虞疏晚一惊,立马抽回自己的手,饭菜洒在地面上,怒视着眼前矮胖的男人,说不出的恶心。

    “干什么呢?每日养着你们,是嫌饭菜不好吗?给你们吃还挑上了,既然不想吃,你们今日都别吃了。”都知厉声呵斥。

    虞疏晚内心的火气瞬间点燃,凭什么那厨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