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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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 

    “你早就知道了?”

    灰霭般的双眸目光灼灼,方鉴云迎着那视线,一手撑着下巴,微微仰头。

    “你不也早就知道了,闻序前辈。”方鉴云笑笑,浑然不觉对方居高临下的阴影笼罩住他头顶的光源。

    隐秘的心事被戳破,率先登场的是一种原始的、恼羞成怒的冲动。闻序盯着他: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警告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鉴云又笑了——闻序愤怒的神思里忽然抽离出一种冷静的视角,有些好笑地发觉,似乎每次方鉴云笑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干嘛把我想得那么刻薄呢,闻检察。”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闻序一眼:“你似乎对我们这些人敌意很大。”

    “你也说了,是‘你们这些人’。”闻序冷哼,“随便你说我仇富还是什么都好,可事实就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富二代我见多了。我本以为你比他们强一点,不过从你这傲慢的态度看来,也没什么差。”

    这话犀利到近乎恶毒,可方鉴云却无动于衷,唇角仍然若有似无地勾着。青年脑后那根支出的簪子线条和他单薄到突出的肩胛骨一样折硬,透出一种金属似的寒森森的光泽。

    话已经说开,闻序也已然没有再敬而远之的必要,侧过身子: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本来我也无意于顺从上一辈人随口定下的婚事,你大可以让你爸妈把心放在肚子里——”

    “啊,我想你误会了,闻检查。”

    闻序脊椎生锈似的僵涩住。方鉴云身子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这门婚事,我父母同意。”

    “什——”

    闻序大惊失色,几乎瞬间就拧了眉,侧头看去,却听方鉴云又道:

    “我父亲发迹之前,和闻伯父也算是共患难过的兄弟。若是因为发达了,就将朋友弃如敝履,以后我们方家在联邦、在首都还如何立身?更何况……”

    说话间,青年已缓缓起身,闻序的视线也随着对方的动作一寸寸上抬,眼睁睁看着对方眼含笑意,款款上前。

    “二十四岁就成了纪检最优秀的检察官,可谓前途不可限量,我父亲非常看好你,闻序。”

    方鉴云说。

    一直看不见的手瞬间揪住了五脏六腑,闻序喉咙一紧,咬紧牙关:

    “方鉴云,那你自己呢?你——你刚刚认识我两天,就要被父母安排结婚,难道你是个没有独立思想的废物?你就不排斥、不想反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鉴云看着他,语气极其诚恳。闻序一个激灵:

    “什么年代了,还他妈的媒妁之言!你们有钱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方鉴云忽然嗤笑:“那请你告诉我,该因为什么结婚比较符合现在的潮流?你该不会想告诉我是因为真爱吧?”

    闻序本深吸了口气,闻言忽然戳破了的气球般泄了气势,甚至微微地怔住了。这会儿光景,方鉴云又上前一步,浓密的长睫羽毛似的隔空拂过,眉梢一动。

    “闻序,”他收起假正经似的称谓,伸出手,“按照联邦人的旧俗,有了婚约,你我就该互称未婚夫——”

    啪!

    “别碰我!”

    一声脆响,待闻序反应过来,自己已然挥开了方鉴云那截细得盈盈不堪一握的手腕。方鉴云后退半步,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个抿着唇的冷笑。

    “这就炸毛啦。”他觑起眼睛,说。

    闻序也后退半步,二人之间隔开一堵厚厚的空气墙。他憎恶地瞪着方鉴云的脸:

    “你放尊重点,你我至少正常同事还有得做。别逼我对你感到恶心。”

    说罢,闻序转身就走。方鉴云面无表情地盯着闻序的背影,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动了动,隔了几秒,也抬腿就跟了上去。

    闻序人高马大,一双长腿步伐飞快,刮风似的疾步下楼,眨眼就没了踪影。方鉴云本以为自己要跟丢了,谁知刚走到楼下大门口,忽然看见门外闻序站着的背影,撑起挺阔制服的后背肌肉因为压抑的怒火,仿佛都绷得石头一般硬邦邦的。

    他想不通都闹翻了脸,闻序还有什么等在这儿的理由,等快走到跟前,忽然听到闻序背对着他,对着他看不见的某个方向沉声喝道:

    “——谁准你们两个来检察院的!”

    方鉴云蹙眉。他心里未卜先知地涌起一种预感,身体也感知到什么似的放慢了脚步,可还是晚了。

    “那天在咖啡厅你不告而别,爸妈这不是没办法,只能来这里找你了嘛!儿子,和方家的婚事,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

    多年以前,方鉴云还不是“方鉴云”的时候,就曾经听过这个声音。

    ——闻序的亲生父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