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吧，把他们叫进来……”

    时莬哪里还有力气去叫人，还是奚洛舒过去开门，把人喊进来。

    陆陆续续站满了一屋子，奚洛舒把时莬扶到一旁，最后的时刻留给徐老的家里人。

    屋子里人太多了，时莬哭的喘不上气，奚洛舒又怕她哭晕过去，一边搂着她一边给她顺气，赵女士也慌的上来搀着她，跟着她眼泪直掉。

    俩人扶着她坐到墙边的椅子上，时爸爸拿了一瓶水过来给她，“小莬啊，喝点水。”

    她嘴巴干裂的厉害，奚洛舒接过水点点给她喂。

    时莬只喝了两口便推开了，她锤着胸口，含着泪说：“我这儿，闷得慌，喘不过来气。”

    吓得赵女士又要去喊护士，时莬拉着她说：“妈你别走，你别走。”

    赵女士搂着她，一下下的安抚她，心疼的要命。

    时莬自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大坎坷，人生也没什么大灾大难，只是活的单纯，对她的好的人她便也纯粹的对别人好。

    她头一次经历身边人的生离死别，受了惊吓，慌的厉害。

    等到了下午徐老还好好的躺在那里，和他的儿女子孙们交代事情。

    她靠着奚洛舒昏昏沉沉的，一直到晚上，屋里的哭声此起彼伏的，把她惊醒了。

    她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陶之臣和陈莫莫，连着冯夷和沈九思就站在那里哭，明白是徐老已经去了。

    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咬紧了牙关，紧紧闭上了眼，呜咽的声音溢出来。

    心疼的奚洛舒胸口阵阵发窒，只搂着她，陪着她一起伤心。

    国士陨落，医学界纷纷发来哀悼。

    众院士齐聚到住院部，又被院长疏散，想让徐老走的安静。

    徐老的家人和研究院的同事一起安排好殡葬事宜，等到时莬再见时，已然看不到那个鲜活的人影，只留着大厅里墙上的照片，以及棺木上的鲜艳的五星红旗。

    疫情期间，相应国家号召，一切红白喜事皆不得大操大办，交警大队安排了不少人手维护秩序，众多医生院士等前来吊唁。

    时莬穿了一身黑衣，脸色白的厉害，她哭不出眼泪了，像是接受了一般，心情也平静了。

    一直等到徐老下葬了，人都走完了，她和几个师兄师姐才拿着白花过去。

    墓碑上的照片他还是那样精神抖擞的样子，笑容温和亲切，眼睛里有着亮光，旁边便是师母的墓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此而欢喜展颜。

    时莬把白花放到地上那一丛之中，轻声道：“老师，您如愿了。”

    陈莫莫也憔悴的很，她那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和时莬的情况差不到哪里去。

    陶之臣和冯夷以及沈九思挨个给徐老鞠躬，放了小白花以寄哀思。

    陈莫莫挽着时莬走在前面，山道上都是常青树，绿意森森，偶尔还有鸟鸣。

    沈九思和奚洛舒走在最后面，沈九思突然出声问道：“师兄说，你和时莬，领证了？”

    他点点头，“是。”

    之后是一路无话，一直到出了墓园，沈九思才对奚洛舒说：“好好对她。”

    奚洛舒点头，这点无需旁人来说，他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疼着谁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