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豫州新粮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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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音》 

    余项不是来给王鸿说情的,来此处只是想向宋河多问些宋家的内情。

    原先他还想着,纵是王鸿犯了错,害了人,那也许是受人所迫,并非他内心所想,他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

    可是当被迫害过的人捡回一条命,躲过种种苦难来到他们面前求一个公道,他还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给王鸿洗脱罪名...

    今日若是王鸿能从这事上逃过,往后便人人作恶后都能凭着身不由己而逃过。

    这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夏侯将军回过身来看见余项,愣了一瞬道:“你...”

    沉吟了半天,他终是闭上嘴,转身看看宋河,随即一把揽过余项的肩,两人一并出营帐去。

    待走出那营帐一段距离,他才低声道:“你可不要干糊涂事啊。”

    无论是说情还是干些别的什么事。

    总之最好什么都别干。

    余项搭在腰间军刀上的手紧了紧,眉心压下又舒展开来,手拍在夏侯将军身上的甲胄上。

    他轻叹一口气,心上的大石也随着放下了,向夏侯将军扯出一抹无奈又悲伤的笑道:“这事我就不掺和了,借你副将一用,送我到景王营帐去。”

    夏侯将军神情疑惑,似是不解,余项望向远处群山道:“我去禀告此事,那两人就留着,等你亲自押过去吧。”

    在涉及豫州灾情时,如今在豫州的景王是安抚使大人;在涉及京中朝堂之事时,豫州的安抚使大人是景王。

    “好。”夏侯将军沉声应下,随即朝军队里唤一声,副将刘武便赶忙跑来。

    他又吩咐了几句,刘武便随余项一礼。

    两人各自骑上马,即刻便出发。

    余项并未直往彦景临营帐所在之处去,而是与刘武一同直往豫州城所在之处赶。

    刘武发觉路不对,当即问道:“余将军,这不是去往安抚使大人那边的路啊。”

    他勒停马,在前头停下来回过身解释道:“我想去豫州城看看。”

    刘武警惕的神情闻言才松懈下来,手上的缰绳紧了紧,干笑一声回道:“好。”

    余项看在眼里,一扯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鞭时像是承诺般向刘武喊道:“你且放心,我只是去看一眼罢了,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刘武无法,只能放下心随他一道前去。

    两人只在豫州城外数里的一座山丘上勒马眺望。

    此时的豫州城,只余下四道城墙露出半截在水中央之上,眼前整片“汪洋”——都是江河道决堤灌出来、连着多日大雨所形成的。

    水面上,有竹排与小船穿梭在水城中。

    水壤交接之处,有许多草席盖在上头。纵使隔得很远,余项也只一眼就看到草席下头露出的——被浸泡到发白腐烂的躯体。

    “他应来此处亲眼看看。”余项喃喃自语,言毕调转马匹循着来时的路离去。

    湿润的风带着腐烂气息,吹落他半挂在眼眶的泪。

    刘武跟在他身后,忽觉似有水滴砸在勒着缰绳的手指节处,大喊道:“余将军可得快些,好似下雨了!”

    前方的人未回,只闻言将鞭子抽得更快了些。

    两人策马行至彦景临营帐处,余项领着刘武将流民一事报上,待从营帐中出来,已是日暮西山。

    刘武自是要回去村子里头寻夏侯将军的,至于余项,则向安抚使请命领兵前去豫州城修建河道,两人自此分离。

    而从京中赶来运送米粮的夏侯岚,在此时刚行至豫州地界里。

    残阳如在官道上镀了一层浅金,万物都浸在余晖中。

    伪装成商队的夏侯岚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撞见从远处策马疾驰而来的刘武。

    不等刘武临近,她远远便率先认出了他。

    不知内情的刘武在商队前勒马急停,瞧着那一脸络腮胡的英气男子满脸喜色,下马直朝自己奔来,勒着缰绳的手不禁抚上腰间军刀。

    在刘武疑惑的眸光里,扮作男子的夏侯岚在他面前停下。

    夏侯岚拍拍他的马,道:“刘副将,没想到这马儿跟你来这鬼地方吃苦,也倒是一点没瘦啊?”

    刘武闻声愣神,连按在军刀上的手也松下来。

    他望着面前这一脸络腮胡的男子,觉得有些熟悉。

    待夏侯岚在他面前挥挥手,再度道:“刘武,不认得我了?”

    他才恍然大笑:“夏侯姑娘!”

    刘武下了马,单膝跪地一礼,被夏侯岚扶起身后才问道:“夏侯姑娘怎的来豫州了?还有,你们这身装扮是....?”

    “避人耳目罢了,快快告诉我米粮都要运去何处。”夏侯岚颇为骄傲,侧身往后一指,拍了拍胸脯顶着一脸络腮胡道:“瞧见这些车子的米粮没有,这可是我从梧州那边运来的,个中缘由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