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母子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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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掖庭关系户奋斗记》 

    徐椒捞起窗口帘子,看着车外的情景,车行得疾,彀辋辗过,飞尘滚滚。

    这些天,徐林与萧葳偏爱骑马,是以诺大的车内,只有徐椒一人。

    徐椒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二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是日,徐椒正阖目休憩,不知何时只觉周身一阵冷气袭来,她下意识拉了拉背角的毯子,却听见车檐玉坠一动,继而两人熟悉的身影钻了进来。

    不是萧葳与徐林,又是哪个?

    今年入了深秋,便比往前更冷一些,不过是十月的尾巴,以有凌寒的感觉。

    他两人甫一进温暖的车厢内,寒意便化作袍服上的水汽。

    徐林一壁上车,一壁道:“采石外囤有大幔,连接而成,其实可以抵挡虾蟆车。”

    萧葳颔首,“不过采石还是以江防为主。”

    徐林道:“幸而如今蜀地在国朝手中。”

    徐椒见他们在谈国事,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想来这就是她与陈贵嫔不同之处,若是陈贵嫔在此,定然会起身要求往后头车去。

    徐椒为了不被赶走,赶紧从榻下的玲珑八角盒中寻来姜片,又开了粉罐,开始煮水烹茶。

    泥炉架子钉在车壁上,饶是疾驰,也能安然平稳,徐椒取下铜炉,行云流水般注露、起抹、再筛、再注。

    而后两盏碧玉的茶底上勾起一道道远山纹。

    他二人还在探讨着军政,徐椒按例先奉给萧葳,再递给徐林。萧葳见徐椒想要站起身递给徐林,索性将自己手中的塞了过去,而后再拿过徐椒手里的茶盅。

    徐椒定定看着萧葳这个动作,而后若有所思的望向徐林。

    萧葳是什么时候对阿弟这么好的呢?

    前时在骁勇营降了阿弟的爵位,如今却带在身边加了散骑常侍的衔。又是射箭、又是骑马,今日还给递茶。

    她听闻北边有过俚语: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①。

    徐椒脸色突然古怪起来。

    萧葳和徐林却没留意到徐椒心中这番大戏,君臣二人还在思索着采石矶的布防。

    徐林在汝南当过太守,萧葳又在江夏之过国,

    二人都有地方上的经验,他们聊起来确实有都互有可取之处。

    又不知过了多久,道路上忽然嘈杂起来。

    撩起车帘的一角,便看到兵丁甲士挥引着鞭子,打在地面上,一连串人影在他们尖声的吆喝下,面无表情地行走着。

    “快点快点。”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飞也似地冲出了阵队里,扑腾一声就跪在了那军头的面前:“爷,求求您,求求您。我母亲真的走不动了,她就算去采石,也不能活,您就放了我们吧。”

    路边是一个女子伏在地上,徐椒平生第一次见到什么叫“衣衫褴褛”,那女子身上的衣服,不,或许不能称作衣服,只是一条一条的布条歪歪斜斜地挂在她身上。

    深秋初冬南方湿寒,透过布条间的间隙,可以看见她粗糙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疙瘩,还并着青紫的冻痕。

    那军头自是虎背熊腰,方要将手中的鞭子落下,可目光及在那稚子上,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腕:“我也是无法呀,朝廷的大官要我们采征巡防的劳役。”

    徐椒微微有些诧异,对着徐林问道:“采征劳役为何都是妇孺?”

    徐林道:“男丁都在前头充作兵源,后防自然有些妇孺。而今南北流民太多,哪有那么多土地可以分配,只能国家收纳征用,以工代赈。”

    只是——

    徐林心中狐疑,阁部拨了不少款,怎么还是会这样凄惨。

    他余光扫过萧葳,发现萧葳也在看着窗外。

    徐椒小声道:“我去拦住,会影响你们吗?”

    萧葳不语,只听外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大爷,我祖父父亲死于胡人刀下。便留我和阿母相依为命,逃难而来的!如今——”

    说着说着,那少年已经是涕泪满面。

    徐椒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向着徐林看去。

    徐林默了片刻,道:“现在救一人,那其余的必然相拥而来。想来被配送的,大多是鳏寡孤独废疾,你能救得尽吗……”

    徐椒沉默。

    “军爷,求您指点药救救我娘吧!”

    小男孩地头朝着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叩着首,饶是尘土地面,也能听见那一记一记的闷哼。

    想来军士本是下级出身,见状连连叹息,便像拎小鸡仔似地将他拎起:“不是我不帮,就连我们莫说是医草了,就是口粮,也快要见不着了。”

    那少年听道如此,便不断抽泣着,抽得徐椒心里好像有块布不断地翻搅着。

    “哎哟,可不是蛮。”

    大抵是这头动静大了,另一队的监军校尉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