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玲珑梅花宴(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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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落在霜雪上,金银二光,交相辉映。

    欹园门口站了不少家丁小厮,一辆一辆平乘车鱼贯行,小厮点头哈腰接过木剌,诸婢女拥着自家女君缓缓下车。

    而到了徐椒这一辆,赶车的不过是在寺庙中的小沙弥。

    此刻徐椒将帘子拉开,缓缓下车,她二人都围了幂篱,只露出身上青灰色的缁衣。

    小厮看着徐椒二人身上的缁衣倒吸了凉气,“哪来的尼姑,化缘也不看地方。”

    饶是青袖在袁景身边多历练,还是怯了半步,有些犹豫地看向围了幂篱徐椒,“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干嘛回去。”

    徐椒倒面色从容,算来什么风浪没见过,随手将木剌丢给一侧的小厮。

    小厮见了徐椒手中的木剌,将信将疑。

    只见里头匆匆跑出一位侍女,见了徐椒和青袖道:“可是阿陀寺的二位,这边请。”

    青袖抿着唇,刻意与徐椒肩并肩。

    来到露台前,一片红梅殷殷绽开,枝影横斜,香遥幽凉。雪中又挂起了朦胧的红灯,远远观去,细沙粉黛,玲珑世界。

    梅树下有一个秀气的八角亭,亭中站着庾家两姐妹。

    与袁景论婚的是庾三娘子,而今日下帖则是庾二娘。

    庾二娘见徐椒与青袖联袂而来,又都戴着幂篱,掩唇道:“这里诸位都是姐妹玩耍,并无外男,何必如此。”

    徐椒不说话,青袖则犹豫再三,还是按照商量的说辞开口。

    “我二人容貌有损,不宜外现。”

    庾二娘子眼光中浮过机锋,她缓缓道:“原来如此,何不学寿阳公主作梅花之妆,遮盖了伤处便是,哪用因噎废食。”

    徐椒道:“蒲柳之姿,实不能见                                                人。”

    庾二娘道:“早闻袁郎怀藏绝色,你又何必自谦。”

    说完,她就使了眼色让周围的婢女“侍奉”二人摘下幂篱。

    徐椒觑了眼青袖,青袖有些犹豫,而摘篱人玉色的手已经隐隐浮在轻纱之前。

    徐椒暗叹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听见一旁青袖终于开口道:“住手。”

    青袖收敛住目光,一字一句,“庾娘子,我二人之间一人虽微贱,但另一人可是有正经爵位诰命的,你可要想好摘谁的。娘子虽为世家贵女,却并无封诰乃是白身,若是摘了有爵位的,那就是犯上,庾娘子莫要自毁前途。”

    庾二娘子双脸涨红,她捏紧掌中的帕子。她原以为那日救青袖的年轻女子最多不过是哪个世族的贵女,未想到居然身上还有品级。

    她挣扎道:“你说你是贵人,空口无凭。何以为证?”

    徐椒弯起唇,问:“赌不赌?”

    “你!”

    “赌,还是不赌?”

    徐椒看着庾二娘变幻的神色,满意地补刀道:“庾娘子,愿赌服输。我们中若没有贵人,自然交你处置。我们中若有贵人,那么你可就要按律治罪。”

    “所以,赌还是不赌?”

    亭内亭外渐渐站了一圈各家小姐,说起来赴宴的多为云英未嫁的少女,并不经世。

    偶尔有几个身上有品级的,又只是些低阶命妇,听到她二人身上有爵位,自然不愿意参与这趟混水。

    徐椒看着这群人,颇觉得好笑。这帮人原先滔天的气势,就这样化作了日光下的雪山,消融矮去,不堪一击。

    庾二娘内心挣扎着,庾三娘伸出手拉了拉她衣袖示意算了。

    周边有个大胆的,上前道:“贵人既有身份,应当懂我等之心,又为何要护那婢子。”

    青袖念着清晨徐椒与她说的原句,道:“我谁也不护。若庾三娘子当真能辨出我二人身份,袁行止那里由我来劝,如何?”

    徐椒接口道:“若是辨不出,则庾三娘子不如听我一言。”

    此话一出,亭内有些错愕,怎么下战书的反成被下战书的。

    庾二娘子方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侧的三娘子拉住。

    三娘子绞着手帕,道:“无论小女能辨否,还请贵人恕我等冒失之罪。”

    青袖道:“这是自然。”

    玲珑梅花开宴,自然是绿蚁薄酌,只是心设鸿门,觥筹交错里,不免掺着暗涌的流潮。

    世家女一举一动,自幼有规尺拘束,或握盏、或举箸、或笑言,总有一番姿态。

    众人暗中将目光锁在徐椒与青袖二人身上,想在她二人饮宴的身姿间作区分。

    然而青袖婉转若流云,徐椒卓然似鹤影,所谓各有千秋,莫过于此,叫人委实难辨。

    不知何时,击鼓传花开始,徐椒看着逶迤的长龙,心中颇觉得好笑,想来这花必然落到她与青袖手中。

    先是一阵缓和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