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穷途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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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怀太子病危前写下的密信,一封是写给淮南王、一封是写给萧葳、一封是写给姑母,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书信——
淮南王、萧葳太后······
徐椒颤动着唇,想到些什么。
“何姐姐,让钟医女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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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雨水一旦连绵起来,就看不见日头,如此便叫人分不清昼夜。
安吉长公主轻轻走进,她阖上门,雨声便小了许多。
她伸出手在徐椒鼻下探探,见徐椒鼻息平稳,睡容恬静,萧珺瑶手上的异香渐渐散去。她这才坐下,徐椒呼吸渐急促起来,额头上冷汗密密地冒着。
安吉长公主轻声唤道:“舜英,舜英,又做恶梦了吗?”
徐椒似乎在呓语着。
安吉公主的声音愈发轻盈起来,如同一段飘渺的云,浮在空中,她凑到徐椒的耳畔,压得极低,“杀了他吧。”
“杀了他吧。”
“杀了他吧,”
一连是三声,萧珺瑶抬起头,看着被噩梦惊扰的人,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而后坐在榻前。不知过了多久,徐椒似乎从梦中惊醒,她殷切地掏出帕子,替她擦去额头粘腻的汗水。
萧珺瑶道:“又做那个噩梦了吗?”
徐椒点点头。
萧珺瑶给她端来一口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去想,便不会入梦。如今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交到徐椒的手里,“这是天竺的安神药,但千万注意,不可与生的连翘粉相溶。若是相溶,则是无色无味的……剧毒。”
萧珺瑶唇齿一扣,剧毒两字,音轻调重,被她说得无限婉转。
连翘粉,徐椒如今吃的药中便有这一味,不过钟璐都替她煮熟。
徐椒接过这瓶药,忍住身上的剧痛,莞尔一笑道:“多谢大姐姐,我自然会······好好用的。”
安吉公主扬起眉,她翩然转过身,却听见徐椒忽然叫住她,“大姐姐,我父亲他们可还好?”
安吉长公主道:“这是自然的。舜英,我定然护他们周全。”
徐椒的眉头缓缓舒开,“大姐姐,我总能会想起小时候,我和五哥儿和阿弟一起,偷翻进姑母的佛龛,在佛陀脸上画了痦子,姑母气得要罚我们,是大姐姐和大哥哥求情……我们便躲在你们身后……”
萧珺瑶眼中划过一丝别样的情愫,她念道:“舜英。”
徐椒歪过头,喃喃道:“如果大哥哥没有死,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帘外雨声依旧潺潺,如破碎的呜咽,飘碎在秋风中。
萧珺瑶走后,钟璐才端着药进来。
徐椒摊开手臂,只见是满满的青斑与甲印,她喉头一口鲜血喷涌出。
钟璐匆忙替她拍背,哽 咽道:“娘子这两日不肯用极乐丹,这疼只能生受着,可如今是极限了!您再不用,恐怕要危急性命。”
徐椒接过琉璃瓶,将极乐丹含入口中,剧痛渐渐散去。
她阖目靠在榻上。
这两日她不肯用极乐丹,便是为了今时今刻。
恭怀太子能写给淮南王,写给萧葳,写给徐太后,又如何不会写给萧珺瑶与衡阳王萧济。
然而她与徐林审问吕冀时,萧珺瑶从未说出过关于密信的半点言论。之后,徐林与萧珺瑶一同秘密取信,行踪却曝露,密信也被人夺走。
她在被褥间生生忍过一波又一波的剧痛,终于听见了那三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徐椒忽然想起会稽王妃与世子也是由她照料,人道长公主心善,能照拂诸弟。
如今想来,她这个大姐姐,是个干大事的人。
可她应该怎么办呢……
将此事和盘托出给萧葳?凭什么?
于家族,会稽王妃是徐家的族人,父亲又在大姐姐手上。
于自己,萧葳与她已是结仇如此,女儿、弟弟、自己,都因他而亡。
她凭什么要救他。
可若不说,那么她就要当真按着长公主的剧本演下去,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她不甘心。
她该怎么办呢。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失路穷途,如今也是哭不出了。
帘外雨声未歇,她累极卧在榻间。
天雾霭霭,硕大的月亮蒙上一层黄纱,观海殿内血气渗人。
“徐氏包藏祸心。”
又是那个梦境,男人站在回廊深处,如隔云端。
徐椒跑过一折又一折的廊道,月光荧荧照下,她终于看清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