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附狸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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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劳心劳力。”

    历代的朝堂,总是分锅吃饭。先帝的最后几年,是徐太后的亲子恭怀太子与谷贵妃的淮南王共同撑起朝堂,中枢之中多是他们的班底。

    却未想一场时疫,夺走了二王的性命。今上萧葳这才临危受命,从江夏入金陵继承大业。

    萧葳生母低微,自己也不得宠,本是早早就藩,故而朝中并无根基。如此一来,心腹亲信皆是江夏郡国的属官。

    萧葳要用亲信,便是要分原先官吏的权柄,如此一来,两边矛盾便滋生开来。

    她能有今日这不尴不尬的局面,江夏党与恭淮党都功不可没。

    徐椒的长檐车便停在庄子口,她戴上幂篱,管事与钟璐前来相扶。

    庄口的青檐瓦档房,原本是供着土地公,如今被徐椒扩改成医女馆。

    “你个赔钱货!”

    徐椒还未来得及细问医女馆的细节,忽然便听见一声粗粝的骂声从馆内传来。

    “怎么回事?大长公主的地盘还有人敢挑衅?”

    管事望了眼屋内,有些了然有些苦恼道:“这几日有些妇人偷盗家里的银钱悄悄看病,被家里的男人在馆中抓到,少不了责骂的。”

    徐椒猛的停下步伐,斜觑了眼管事,寒声:“既是家里的钱,本就夫妻共持,又何来偷盗一说。”

    她掀了竹帘便走到里头 ,只见一个身着葛布粗服的男子狠狠踢打着地上趴着唉气的妇人。

    那妇人披发覆面,一壁蜷缩起来,一壁告饶。

    可男人不依不饶,“我让你偷,我让你偷。”

    徐椒气急上前想要拉住他,“住手!”

    那男子并不在意,正想狠狠踩向妇人,庄丁见状连忙冲了出来将他揪倒。

    男子挥起衣袖,擦了擦嘴角,嚷道:“老子教训个赔钱婆娘,怎么了?”

    徐椒冷笑,:“你老婆都病成这样,你还能下手。”

    他强项道:“老子花二十枚铜板买来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废物,什么病?我看就是偷懒不想干活。还敢偷老子的钱!”

    说着又要上前踹她,却被庄丁拖住后颈提溜起来。

    徐椒道:“还不将他扔出去?”

    “我买的老婆,我要告官!”

    管事啐了口:“告官,我看你是昏了头,这儿是公主庄。”

    徐椒缓缓走到他身前,俯视他片刻,一字一句道:“你既                                                不把别人当人,那也休怪别人不把你当人。你再嚷嚷我便让人打死你,想告官尽管去告,看有哪个衙门敢给你收尸。”

    徐椒久在尊位,气势逼人,这话说得嚣张又森凉,显然是把男人吓住,庄丁便趁势将人打了出去又告诫一番。

    徐椒俯身扶起那气若游丝的妇人,只见脏乱的鬓发下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徐椒手一抖,惊讶道:“何姐姐?”

    何茵枯枝般歪在内室的榻上,苦杞的药香缓缓传来,钟璐喂了她汤药,又扶她起身靠在药汽蒸炉上。

    徐椒看着眼前败落的人,心中一阵唏嘘。

    何茵是姑母宫中的宫女,因循规蹈矩为人老实,这才被太后看中赐给恭怀太子做婢。怎会沦落到今日这样。

    何茵喑哑的嗓音,“时疫之时,殿下在广陵口督军,因疫病而大乱,这就竟走散了。”

    徐椒拧眉,“你是宫中的人,说出身份告官便是。”

    何茵捂住面庞,啜泣道:“我被蟊贼掳了糟蹋去,我还哪有脸再回来。”

    徐椒一阵扼腕,她便是过于老实才得姑母看中,可如今也毁在老实之上。同是恭怀太子枕边人,孔美人就不老实,勾搭上萧葳,如今风风光光当着嫔妃。

    可见女子绝不能效仿大儒所推崇的贞静,还是要多点心眼。

    何茵泪眼朦胧好一会儿,而后突然止住抽泣,有些犹豫地看着徐椒身边的钟璐,钟璐自知不便索性告退。

    何茵这才撑着残躯起身,猛然跪倒在徐椒面前,“徐娘子,太子殿下不是得时疫而薨的。”

    徐椒瞪大双眼看着她,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附狸子,中毒。奴婢曾听见太子殿下说过这两个词。可后来奴婢走散了,不曾想殿下就大去了。”

    噔的一声,手中陶碗与浓稠的汤药碎裂在砖石间,汁水飞溅到裙摆上,斑斑点点。

    徐椒错愕地愣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凝结,她牙关在发颤。

    “你在说什么,太子哥哥?中毒?还有什么子?”

    “附狸子。”

    徐椒一把拽起她粘腻的衣襟,审视她的面容,连声问道:“附狸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何茵痛苦地攥紧徐椒的手,温热的泪水肆溢而出,跌落在碎陶残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