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奸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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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隙间,隐隐能透出一双靴尖。

    难道,有人?

    徐椒认得这双靴子,他的主人是……崔劭……

    ——崔劭就在这扇屏风后头。

    他在听着这场荒唐的故事。

    徐椒别过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萧葳。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又被萧葳吻去。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语调却是严酷的。

    “哭什么呢。”

    崔劭立在屏风的另一侧,里头的浑浊不断传来,疾风骤雨拍在心尖。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里头的动静早已停歇。

    萧葳自屏风后绕出,他衣袍松松披在身上,目光与崔劭交汇。

    崔劭咽下喉头的腥沫,冷笑道:“陛下何必如此。”

    萧葳语调淡淡,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朕不过临幸一个宫人,崔先生何出此言。”

    屏风后一阵轻响,徐椒跌跌撞撞出来,她身上裹着萧葳的外袍。鬓发匆匆被挽起,几抹碎发从髻中掉出,沾在脖颈间。

    萧葳寻了桃笙坐下,看着两个杵在那的人。

    “不诊脉了?”

    崔劭闻此深呼出一口浊气,徐椒别过脸伸出一双青紫的腕,两人都没有对视,意忽视这份尴尬。

    **

    崔劭走后,室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徐椒昂起头看向洒落在庭中的斑驳日影,道:“陛下这样痛快了吗。”

    萧葳端坐在席榻上,慢条斯理地拢过他的袖口:“徐舜英,别以为朕真不会杀你。”

    徐椒将衣衫裹了又裹,可依旧驱不住遍体的寒意,她的声音有些轻缈,“我说过无数次,我与崔劭清清白白,他不过为我治病而已。”

    “清白?”

    这两个彻底激怒了他,萧葳连笑三声,“好一个清白!”

    他霍然起身,拍了拍掌,李涛捧着一个严实的包裹放在案上,而后快速退下。

    萧葳拂过袖,看都未看,将包裹挥落在地上,一字一句自喉头深处迸发,“朕当真信了你的鬼话。你与他清清白白,可这是什么?!”

    徐椒忍着不适蹲下身,她的手掀开包裹一角,骤然瞳孔大震。

    ——这是那日善宴时,她借给崔劭的衣衫。

    “陛下,不是这样的。是当时妾吐坏了崔先生的衣衫——唔——”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                                                诓朕?”

    不知何时,萧葳已踱到她身后,他修长的手指捏起徐椒的下巴,遒劲的力道下已泛一层薄红。

    徐椒脑海中一片迷茫,她费力地张着嘴,“什么人证?”

    萧葳从怀中掏出几片纸,雪片般旋到徐椒怀中,徐椒匆匆接过一看,登时惊如晴天霹雳。

    这是指证她与崔劭在修竹斋中行苟且之事的证言,猩红的大印如鲜血一般刺痛她的双眸。

    修竹斋的小宫女听得断续。她是叫过疼,喊过给我,还说过其他一些话,可到了小宫女耳中竟成了虎狼之辞。

    萧葳深吸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起先许清宁与小宫女的话他还不肯信,可令人反复考竟,得出的事实却是她当真锁了修竹斋,严防众人,而与崔劭一起。

    小宫女供词,他二人在榻上所言所语,污秽不堪,令他怒火中烧。

    崔劭屡屡犯禁,哪怕不肯说出她的病情,他迫于崔劭能替她治病,都可以不去计较。

    可这一回他再也忍不住,派了暗卫探入崔劭的住处,却呈来这件衣衫。

    他早知道徐椒的绣工,而这件衣袍他也曾见过,她怎么能——

    他能看得懂崔劭,自然能明白崔劭对她的情谊。可那只是崔劭对她,她或许是无辜的,她说她与崔劭清清白白,他便愿意相信。

    可这一次,他才发现他错的离谱。

    他应该杀她的,他到底为什么会动了留下她的心思?

    哪怕在徐太后去世后都没有贬斥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挡住飞雪般的弹劾成全她的医女馆,顶着无数压力重新去给徐林铺路,纵然她身陷谋反之名他也全力替她掩盖住罪名。

    他甚至动了重新迎她入宫的心思。

    那日她在别庄中主动挽留她,他蓦然发现,自己的情绪竟能轻易被她左右。他抽出了身,想要回宫,可步到门口,心却如被山石压住,沉闷地透不出气来。

    他长叹一声,终于面对起自己的本心,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从未对一个女人这样。

    他妥协了、认命了,他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行一次,他愿意与她重来一回。只要能重来,他甚至觉得她要的那些,他未必不能给……

    可她是怎么对他呢?

    “朕先杀了你的奸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