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这边过年放四天假，沈兴博为了多待几天，特地休了半个月的年假。所以腊月二十二，两人就一块出发了。

    顾灵希一路上都很期待，坐上船，跟着沈兴博到了码头，看到灰扑扑的小路，表情怔住了。

    其实她来之前有心理建设，没想到九十年代的内地远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沈兴博见她适应良好，就笑道，“我每年回内地过年，家乐几个都特别不理解。觉得我应该把舅舅和阿公接到香江。”

    顾灵希还真没想过这点，“他们不乐意过来吗？”

    “不是。他们走不开。我舅舅在这边开了一家工厂，听说年关是生意最忙的时候。我放假有的是时间，不好让他们跑来跑去。”沈兴博带她下了船。

    谢绝司机的推荐，带着顾灵希直奔一个年轻男子。

    沈兴博给顾灵希介绍，“这是我表弟白志荣。”

    又给白志荣介绍顾灵希，“我朋友，算卦特别灵。是个医学生。”

    白志荣大概对算卦不感兴趣，倒是对她学医很感兴趣，“香江学医很辛苦的。听说要上六年。”

    顾灵希点头，“对！”

    白志荣帮两人提行李，带他们上了一辆桑塔纳，“我爸工厂忙，没法过来接你，就派我过来了。你别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舅舅生意好，我也跟着沾光啊。”沈兴博坐到后面，跟顾灵希并肩坐一起。

    白志荣哈哈大笑，“听说你升上高级督察，工资又涨了。恭喜啊！”

    “高级督察是去年的事。工资涨了倒是真的。”沈兴博问他工厂怎么样。

    “很好啊。”白志荣笑道，“之前投资服装厂，旺季的时候像陀螺。淡季的时候，工人闲得发慌。每天接的活连工人工资都发不起。现在不一样了。做电子设备，没有淡季，工厂能运转开。”

    沈兴博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工厂的事情，顾灵希终于反应过来，“这工厂是不是有你的投资啊？”

    正常人不会主动询问人家的商业机密，他可倒好，百无禁忌。

    沈兴博还没回答，白志荣笑道，“是啊。我们工厂是表哥占大头。要不是他带着我们发财，我们只能给人打工。”

    沈兴博听表弟这么说，纠正他的错误，“舅舅也是人才，很会管理。你也是难得的人才。”

    白志荣被夸很高兴，跟他聊阿公的身体，聊最近这边的政策。

    “我们又买了些设备，打算建分厂。地已经批下来了，就等建厂房，很快就会盖好。明年四月就能投入使用。”白志荣笑道，“到时候单子就能忙得过来。现在我爸得在那边盯着，要不然质量不合格，又得返厂，得不偿失。”

    沈兴博点头，“这边建设速度好快。”

    白志荣逗趣道，“政府的效率是比香江快很多。听说你们香江领结婚证还得提前半个月登记。”

    沈兴博纠正他的错误，“不是半个月，是一个月。”

    白志荣怔住，随即被他逗笑，“太慢了吧！工作人员就不能加个班嘛。”

    “不行。工作人员也得休息。”沈兴博摇头。

    看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聊天，顾灵希发现自己对沈兴博又多了一层认识。这是桀骜不驯的外表下，多了几分活泼和开朗。

    看来他说的对，跟舅舅一家相处真的很快乐。一点都不拘谨。

    桑塔纳直接开到一栋小区，这是深圳早期的商品房。这时候没有天然气，只有煤气罐。

    到了小区，舅妈出来迎接，招呼沈兴博进来坐，“马上饭菜就上齐了，就等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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