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合作!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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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发生一小时前。

    “嗡嗡嗡嗡~”腕表震动着,轻微的抖颤声旋即被车轮摩擦轨道的“咔啷咔啷”掩盖过去,但穿过皮肤透到骨髓的痒麻感瞬息直达脑海,赶走了那些盘踞不去的瞌睡虫。

    火车押运兵抓开盖在脸上的帽子,迷糊了片刻才扒着板箱站起,盯了几眼亮了一宿的马灯。

    卷好铺盖,押运兵往火盆添了几根细柴火,上头架着的大铁皮壶里的水因为时刻有火,倒是依然温热,他赶忙把水壶中的隔夜凉水倒回铁壶里,给重新灌了热水。

    呵气成霜,押运兵背上枪,抄起墙角的撬棍,一边把玩一边敲打着板箱,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字样,撬棍一掰,伸手掏出了两听罐头,从板箱里翻出来的木屑扎了他半袖子,他浑不在意地两手轻抛着罐头,

    他用匕首启开罐头盖,刀尖挑起了浸在糖水里的干瘪梨块,他不停地吐着口水,好略掉那种甜里带涩的味道。摸出烟盒,撕了片旧报纸手卷了支烟,点上,烟雾久久不散。

    操他的,好冷。

    押运兵抡起撬棍敲着面前的梯子,喊道:“阿洪,哎,换岗了。”

    顶盖翻开,冷风杀了进来,自梯子那儿溜下个眉毛染满白霜的雪人,步伐僵硬,“梆”地一声地坐在板箱上,两腿岔开,若不是鼻孔喷着白气,真不知道是死是活。

    “记得添柴,喏,罐头弄好了,自己吃去,过四个钟头换我。”

    押运兵嘱咐完,走回到火盆那儿,抽走块烧地滚烫的砖头,拿布包好装进钢盔里,攀着梯子,人才探了半身到车顶,攒了半夜的温度就都给吹走了。

    爬进车顶的机枪巢,押运兵第一时间把隔着布都烫的险些握不住的砖头塞到机枪枪机下边,沉甸甸的钢盔压扁了护耳帽,他倾身靠着垛包,握着机枪柄,而腕表上的时间才九点刚过。

    躲在车厢里虽说没暖气,但大衣毛毯小火炉是顶用的。在半开放的车厢顶吹起寒风,体感温度得再冷个十度,揣多少个暖宝也没用,这也就是新兵才有这美名其曰“意志训练”的待遇。

    一动不动地待着,再如何努力咬牙,都面免不了冻麻,于是押运兵开始神游天外,诸如到了基地后定要好好吃一餐,找点乐子痛快之类的快活事情。

    上一次到延齐基地是多久之前?干,三十天还是四十天?这基地是首都军区里除了家门口的两个部署基地外,最大的一个地表基地了,日子确实比花湖这种荒郊野岭的小基地美多了。

    那个……基建兵女宿舍楼那块,那个军人服务社的老板娘叫啥来着?丽花?怎么名字搁这儿像猫的名字呢?

    想着一块二毛三的津贴提高会不会涨,算了,好几年没涨了,不涨就不涨,别减假期就好。

    慢慢地,耳垂与指头最先失去触感,这会儿是最烦躁的,但捱过去,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火车轰隆驶过,待的地方高,望地就远。

    蓝地发灰的天空中几朵钉死的白云死气腾腾地,硬是不肯挪窝,押运兵又盯着路基外的覆雪树林,见鬼哦,这块的森林是广呐,几百公里?部队变着花样清剿依然年年闹兽潮,这火车不架两挺机枪确实不放心。

    押运兵又看向机枪,想着这挺刚解封、老掉牙了的81式班用机枪的枪油洗干净了没,然后看啊看,一直看到机枪弹链上的连接节,子弹头涂着的黑色、红色跳舞似的晃来晃去。

    他觉得自己估计要冷死了,摸索着在哨位下翻了个酒瓶闷了口,从没有说在寒季执勤不喝两口暖暖身子的道理,等到脑子冻麻的时候再想到这一茬可就晚了。

    酒精作用下,他只感面皮热地慌。押运兵直着摆起手肘,抹下防毒面具,疾风挟着冰粒,立马就叫面庞皲裂开来,他遮着鼻梁,吞吸着林间寒冷而干爽的空气,这倒是与现时阴郁所截然不同的味道。

    深山老林唯有霜白墨绿两色,高速行驶的火车飞驰掠过。

    枪机下的砖头渐渐丧失温度,等到砖头再无一分热度时,押运兵又掏出酒瓶喝了口,但速度要快,要是暴露地久了,也许人的嘴唇就和瓶口黏一起。

    用于御寒的烈酒不仅会烧沸肚肠,更会迟钝人的感官,风声在押运兵耳旁消逝了,剩下了他沉重鼻息与心脏的搏动声、泵动声,林间影影绰绰的,他睁大了眼,除了那些莫名光影,他终究什么都没找到。

    他索性又灌了口酒,嘀咕道:“可不能再多兑防冻液了,闪眼睛。”

    他自言自语说罢,风中隐约间传来几分呼喊和辨不清的呜咽,他看向远处车厢上的另一个机枪巢,但陡然加重的风雪令他只渺渺茫茫地望到了一点艳色。

    谁的红手套啊?押运兵想到。

    三抹澄亮的橘色火焰骤然绽放,枪声刺破雪幕。

    “呯!呯!呯!”

    押运兵脑中昏沉瞬间消散无踪,他浑身抖了个激灵,握住枪柄,单眼眯着,从机枪觇孔注视路基下的密林。

    风雪乍起,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