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心底燃着烈焰，随时会喷薄而出，她脸颊烫得似能煮沸水。滕王埋头难受，十岁的简郡王憋着不哭。

    蜀王大马金刀靠墙坐着，低着头，手臂垂在膝头。

    姬洵单膝着地，望着霍灵渠，晏霁之扫视过他们，去把国师扶过来。人到眼前，霍灵渠被晏霁之推两下醒过神来，她抬起眼皮，姬洵拿出布包，交代道：“这是宝鼎的碎片，你当众将碎片焚毁，让天下皆知姬家没有宝物了，给姬家一个清宁。”

    霍灵渠落泪，点头，脖子像断了般重磕下，她捧起双手接过布包。

    无人注目，魏王都没心思，晏霁之拿出帕子擦把脸，是姬洵走到这步不会容许有差池，一直有人注视着澄心殿里的动静，霍灵渠丢下刀，姬潮就射箭了。是，姬洵不是非得要霍灵渠去动手，但姬洵绝不可能让霍灵渠嫁嬴家人。

    所以是太上皇的儿子、喜欢霍灵渠的老六杀他，他哈哈大笑。

    姬洵拿出有些破旧的彩绳手环：“这是你母亲给你编的手环，你在襁褓时就戴着。”

    霍灵渠心颤下，捧住，姬洵道：“当年，你母亲自尽而去，族中暂得平息后，霍漓江带你跟我告别，我把这条手环留住了当作个纪念，你收好，这是你母亲给你的。”

    霍灵渠哭出来，泪水大颗大颗落下，姬洵跟孩子说：“不哭。”

    姬洵死了。

    霍灵渠放声痛哭，眼泪哗哗流，凄哀恸哭刺激着屋里每个人的耳朵，晏霁之像枯槁了，简郡王抹眼睛，他父皇还没死，他不哭，不哭。蜀王低下头，脖子也像折断了般，滕王抬头望向屋梁，澄心殿起火，擦着火苗的箭射向殿阁，门窗在烧起来了。

    没有谁说着火了，吴王也没，嬴天漾聊赖，好像谁都不想去在意眼前这点火。

    魏王神智回拢，咬牙切齿：“臧芣缄，还真敢想让我们全死在太微宫？！”

    嬴忱璧眼底聚锋芒，原牧烈看过魏王又几不可察瞥过皇帝，和霍海啸对视上，太上皇中箭是姬家人所为，皇帝不可能没数，但，又如何？霍海啸心若在数重冰火，重重恨，臧芣缄妄想让他们全死在太微宫里，这一笔，皇帝不让他全担了，怎么能够？！

    原牧炽茫然看遍，逐渐清晰，聚焦霍灵渠，喃喃唤：“灵渠？”

    片刻，霍灵渠抬起头，泪痕遍布面颊，红肿着眼睛怀疑：“六哥哥？”

    原牧炽若颓倒，脑勺抵着墙壁，不让人看见他的脆弱。

    嬴天漾垂目，老六想起来了，殿里，贵妃的哭声停了，静悄悄，像有风在作响，一排脸几多灰败，霍灵渠苦涩，晏霁之憔悴，嬴忱璧和魏王皆漠然。

    原牧烈叹息，恢复记忆这刻对表弟残忍。

    “陛下？”顾统领在殿外请示。

    嬴忱璧眉目一振，眸光锐利，皇帝大步向前去，众人相随，霍灵渠看他们一窝蜂走了，看向身边的叔叔，她扶叔叔的遗体，晏霁之说：“我来吧。”

    霍灵渠看他没说话，晏霁之扶起遗体，几步外，原牧炽看着，又几步外，蜀王在，都随着晏霁之抬起步子各自转头出去，霍灵渠心急，晏霁之知她：“你去看太后。”

    霍灵渠和他对视，往外跑，晏霁之走最后将姬洵遗体扶出起火的殿阁。嬴忱璧见到顾统领边走边吩咐：“传喻，朕和太上皇诛叛贼，凡悔悟弃械者，盖不追究。”

    火舌烧过澄心殿的屋脊，顾统领请示派内侍来救火，嬴忱璧说，不必了。

    顾统领领命退下，嬴忱璧冲去他父皇身边，多人跟上包括霍海啸，臣子身份在侄子前，太上皇危急，他们需随侍左右，晏霁之把姬洵的遗体放下，担心霍灵渠也是去太上皇身边。湘王和霍灵渠跑向太后，霍灵渠抱起姑母，霍太后还撑着一口气。

    湘王和母后说：“母后，不是父皇，不是，是、是国师，国师让父皇疯了，父皇癫狂，那会儿父皇神智不清，                                                父皇是被国师控制着，国师想害死父皇，不是父皇……”

    霍太后握住孩儿的手，看眼太上皇，她两手抓着两个孩子的手，闭上眼睛。

    湘王刹住，霍灵渠若心骤停，他们望着太后薨，泪如雨下却怎么也哭不出声音来。

    附近，在太上皇身边的望过来，多人默哀下，嬴忱璧被凿痛，他喊父皇，也看着太后，太后去，嬴忱璧心里生生疼，重伤不及的疼，他的母后去了……

    霍海啸凝望会儿，酸涩低头，晏霁之别过头，懂了，原是，姬洵生前，霍太后和霍漓江得死一个，霍太后死对他划算，故而姬洵选霍太后祭，姬洵早不想活了。

    霍擎和老秦王他们躲过箭雨赶来，霍擎望着女儿的死，掉下泪来，霍绥业握住大哥，他们也还得去太上皇身边，老秦王望着垂危的侄儿，直挺挺跪下犹如韧木折断。

    班丞相率众跪下，霍擎和霍绥业也跪下了，嬴忱璧喊着父皇，魏王默着，恢复记忆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