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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当然知道姑姑轻挑的眉梢说明了什么,但她只是唇角微勾,只怕是又多了一个棋盘中被利用之人罢。
可姑姑却也并非等闲之辈,尤其在太后身边也算待了半辈子,若说是半点儿心眼都没有,怕也是在后宫举步维艰罢。
只见她将面前杯盏轻推了推,言语却尽显嘲弄之意:“那怎的好劳烦林小姐。”话虽这般说,手上动作却是实打实未停歇,赵琰从鼻息发出冷哼,没想到太后身边的人竟是这般货色。
其实方才他同林栀演戏就是为诈出这姑姑到底轻量掂重,现下看,倒也是同朝堂上那些只会使嘴皮子的差不多罢。
赵琰冷脸,起身往林栀身旁走来。
林栀自是知晓他定会护住她,只是没想到现下他翻脸如此之快,倒是真正叫她没有如何装演境地罢。
他抬手自然将她手中水壶接过,眉眼清峻硬朗,“方才是我冲撞姑姑罢,不若这茶白便由我提姑姑添,也省得姑姑嫌劳烦我娘子罢。”
霁月冷哼一声,虽说是太后口谕叫她要防着这两人,可人皆是被情感左右,她正气头上被赵琰这么一哄,也是将太后一番叮嘱全搁于脑后。
“哼,亏得我从小看你长大,没曾想连你一口热茶没吃上不说,还要为这么个小娘子来顶撞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 这人,即是大娘娘送来,横竖交由你手里,其余的,我再不过问便是。”
林栀一听,忙地往地上一跪,方才还云淡风轻的面上此刻已诚惶诚恐,“姑姑切莫生气,您从小看着将军长大恐是将军再生父母,若是我同将军连您这小小愿望都不能满足,怕也是有损圣贤孝礼罢。”
赵琰眼角含笑,也顺着她的话徐徐往下说起来:“霁月姑姑,并非我有意不愿留这几名女子,实则我是不放心她们未得姑姑悉心教导,不若姑姑也留下来罢。”
霁月自进门便未表明她的去留,想来定是在探查他是否提前听得消息,太后同官家争权定是在他身边留了不少眼线,眼下他同她这般,也是在雅间一番商议后想出的万全之策。
一来不能暴露自己,二来不能得罪其中任何一方,唯一能从中周旋缓得,便是她这外来之人。
林栀既不归属朝堂,也未进过后宫,以朝堂身份来看,她就是张白纸再好渲染巴结不过,这想必也是官家看中北方商贾的原因,只是一阴一阳,总是有得便有失。
这边保住了官家名望,却也是实打实将太后得罪紧了,可太后碍于颜面也断不会立刻翻脸,如何从中周旋,便要看她娘子这步棋是如何走罢。
“臣女先前在林家并未学到官家本领,姑姑若是能留下来,臣女自当是悉心同姑姑讨教才是。”林栀低垂着头,唇角却挂着似有若无的轻笑。
刚才赵琰一番话定是将棋子教于她手,至于是去是留,赵琰想是依了她的意思,她心中随时不曾爱他,却也盼着他能过得舒心顺坦,只是这夫妇一体,倒确是需要点眼力见来。
霁月姑姑当然对这管家之事十分有兴趣,毕竟大娘娘的意思也是想将赵公府搅得家宅不宁,常言道“除外必先攘内”②,想来也是大娘娘打算将大将军精力耗在这深宅内院里头。
也是,普天之下有那个男人不近女色罢。
只是她们没想到,不论是美人计还是攻心计,这夫妇二人早就心连着心罢。
既然赵琰给了台阶,霁月也自觉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她轻笑着将地上的林栀扶起来,声线不自觉掂得弱些:“林小姐还是快起来罢,太后大娘娘本就是着我前来教诲小姐,老身方才也是将这般重头等大事先忘了。”
她将手中杯盏递至林栀面前,含笑带演,“即是将军,林小姐全有此意,那老身便恭敬不如从命罢。”
林栀同赵琰相视而笑,也算是将太后心思诓诈出来,看来身边人传得消息不假,只是眼下既然应了,便要将此事做戏做足,赵琰思来想去,忽地心生一计,他朝旁边的林栀看了看,愈发觉着这个主意甚好。
“那就有劳霁月姑姑,只是现下我那新住处还没收拾打点妥当,只得委屈霁月姑姑同娘子们先暂住外先些日子。”
霁月同林栀齐齐向赵琰看去,两人瞳孔皆是惊讶,然而林栀不知,赵琰的这番思量中,还带些内心难以言喻的私心——
①龙凤团茶:北宋时期的贡茶,一种皇家专用的茶,因茶饼上引有龙凤形的纹饰而取名。
②除外必先攘内:出自蒋xx提出政治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