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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开口道:“大娘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免得良宵苦短夜长梦多罢。”
他言语间流露的温情让顾玉初些许恍然,想到两人相敬如宾多年,如今难得遇上这般好时候,是如何也不愿因着旁事将感情耽误得。
“官家赐婚乃是这汴京多少人达官贵人也得不来的富贵,我想着如今我膝下只有儒哥儿一个,不若就叫栀丫头过继我名下,她有了林家嫡大小姐这层身份出嫁想来也是能更体面些罢。”
林庸眉眼间的温情忽然凝住,他抬眸重新将面前这妇人细细打量一番,思忖间,似自言自语道:“栀儿原也是嫡大小姐的命罢...”
大娘子一听,脸上欢欣温言神色荡然了无,她愤愤地瞪着林庸,眉目拈上几分气急败坏。
“罢罢,我明日就领着儒儿回娘家去,省得这些年你总心念亡妻,”言语间便要净了脚要往屋内走,林庸言笑:“玉初,怎的我同你夫妻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罢。”
说着,便将爱不释手的茶盏放下诓哄妻子,“我知这些年属实委屈你罢,明日我去寻了母亲便将栀儿过继到你的名下,也好为你凑得儿女双全一个好字不是。”
顾玉初这才止了怨意,笑盈盈地替他宽衣。
林栀在同赵琰去往国公府的路上收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她忍不住走到赵琰身边,微微踮脚俯至他耳畔边,“将军,我嫡母同意了。” /p>
冬寒夜雪,忽地不知从哪儿落了一处积雪,干枯的枝丫被这簇雪砸的轻闷哑然,只留得她一声惊呼,宛如受控小羔羊般。
“娘子,便是这般欣悦也要小心积雪才是。”赵琰动作轻缓温柔地替她头顶雪霾理净,他眉角弯下,清亮深邃的眸子不自觉盛满笑意。
林栀听得他话里话外打趣意味,没来由地耳根一红,言语间也不自觉沾了些娇意:“将军莫要拿我开玩笑了,现下我是同将军来讲正事罢。”
赵琰忽地爽朗轻快一笑,皑皑雪夜,他的笑声宛如晨同曲乐般让人如沐春风。
“啧啧,娘子真当无趣,在下不过是同你使趣,”他身子往前探了探,似是故意想同她挨得近些。
“这若是到了婚礼那日,指不定是我手下那些弟兄兵卒要来闹上一闹,到时...”他忽地凑到她耳边,用只得两人听见的暧声暖语诱哄道,“娘子可别再脸红给旁人看罢。”
他忽然玩心大起,“因着,约莫我也会吃酸醋罢。”
远处皑皑白雪忽地清晰渐了,林栀听见空气里寒风呼啸的声音,只是吹向身旁那瞬间,竟格外温柔。
霁月姑姑在马车等得些许不耐,清着嗓音端问:“可是犯上什么难罢?”谁曾想两人声色齐齐,皆是道:“不曾的。”
两人为着这份默契再次相视而笑,天地万物似在这一瞬间失了颜色分寸,林栀缓缓移至马车前,回头的那瞬间,发现他也正在看她。
冬夜飘零,从此灯火阑珊处,她也有了家。
马车内,霁月姑姑不断同林栀讲些妇道常伦,林栀自是从小在书中念过熟得,一边应和着一边思量大娘子着人替她带的话。
“高山仰止,方知才疏,三人同行,自当是左右为师②”,林栀轻笑,只怕是这左右为师,远不止不尽如此罢。
其实她同将军命人送了两份信笺过去,一封是留露明前,另外一封,则是专门由将军差人送到大娘子手里罢。
常言“敌人的敌人便是友”,她知大娘子并非真的厌恶痛恨她,但对于梅小娘,她却是实打实想发卖送走的。
毕竟当年梅小娘害得她痛失爱女且勇不能生育也只是落得罚俸半年有余罢,想到这里,林栀又止不住轻哼冷笑,之于林庸,儿女性命在他眼里向来微小渺茫,只可怜她母亲从前苦挨那些时日,也依旧是没能在瞑目前见到他最后一面罢。
林栀眼里一闪而逝的痛苦挣扎叫霁月瞧了去,她唇角微抿,像是掌握倒什的情信外因般,忽地笑吟吟道:“老身记得,大小姐的生母原是国舅爷的书相罢?”
她猛地睁眼,在那双鹰厉嘲弄的眸中,恍然忆起一桩不堪回首的往事——
①澄心堂纸:始于南唐,是南唐皇宫有一处藏书之所,命唤“澄心堂”,由此处精制出来的特殊用纸即“澄心堂纸”,也是古代帝王的宫廷御纸。
②降真香:道家第一名香,又名紫藤香、降香,又名鸡骨香,取自豆科黄檀属植物根干部的芯材,香气强烈持久,有良好持香作用和挥发较缓慢的特性,常与其它香料一并使用,使香气更加纯正,被誉为“诸香之首”,道教用之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