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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琰温柔清绻的嗓音如夜色泼墨般弥浓,林栀眼底含笑,心下恍然思量到什么,嗓音温婉清浅道,“小蝶,你可瞧见罢,将军是极好的人,我思忖着,往后我同你的日子也是苦尽甘来罢。”小蝶将手搭上宽慰,眉眼却在自家小姐盈盈笑意中了然,“小姐,小蝶受苦不要紧,可小蝶替你高兴,旁人不懂,我如何不明白小姐为这苦尽甘来受多少委屈罢。”

    林栀笑意渐深,眸色也变得晦暗不明,是呀,虽说她这话真切是说给外面人听,可小蝶一番话却千真万确,甘来确是她在林家这些年切身熬渡出来,想到从前食不果腹、衣缕单薄的往时往日,只觉线下温热氲暖的车厢如梦似幻。

    世上大多数人并未肯将自己的悲惨了露人前,为名为面,也是为人之常情,可她不然,在林家,她总是要扮得孱弱羸弱再无足轻重些,可那些人都未曾明白,亦或是他们本来也不在意她本就活得极艰难,她知赵琰是个好人,也笃定他品性温良端正定是会好好善待她,可常年宿于勾心斗角的深宅里院,她也早已不信情爱风月,连着信一个人,她也要同小蝶演戏诓探番来试探对方意欲何为,譬如现在。

    赵琰将这话听了去,眉心兀自揪拧,也许是冬夜的风雪太过冷冽,亦或是这几日大雪已将前路晦埋深捱,彼时他心里阴风恻恻,连着马车布帘,觉得里面的人儿忽地离他些许遥远。

    他何尝不知方才马车内那番话是对他说罢,可想到林栀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只觉心中一阵酸涩阴郁。

    他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而已。

    绵绵小雪毫无征兆地再次飘落,林栀掀开车帘,被一阵寒风吹扬纷飞了发,她习惯性地病咳,视线却落到赵琰泛白的唇上。

    以他的聪明定是料到方才她说那番话的用意,她垂眸抿唇轻叹,一句无声叹息混着言语间轻吐的热气消散在漫漫弥浓夜色里,“将军下雪了,不若上车罢。”

    林栀自是知晓他现在心下定是些许不快的,可她无可奈何,常年清醒冷绝让她对人习惯自然地保持防备警惕,她无法将自己推心置腹,却也无法撼动改变旁的人对她的渴求要解,她清觉人同人之间自是保持一份距离最是稳妥,却也忘却距离最是伤人情感的利刃,她将座位往旁的挪了挪,赵琰携着一身风雪往她身边端坐。

    小蝶寻了由头离开,宽敞温暖的车厢里静若惘然,赵琰不知如何开口,只沉沉叹了口气,“将军可是怨我罢?”林栀温言浅语,她甚至玲珑聪颖到他冷眉薄颜的似是为何,他心下诧于她七窍玲珑察言观色的,却又忍不住对她为何这般产生兴趣,可说到底,人家并未将他这分隐匿丝缕心思当回事,赵琰忽地抿唇轻笑,侧头朝她清浅淡然的眸子望去,只听他嗓音沉沉,似喜非喜的眸子映着她白衣点点,“未曾。”

    是吗?林栀在心头发问,面上却不动声色敛眸道:“那便好。”像是想到什么,林栀温言低语:“将军,我并不是有心罢,我只是...”她抬眸,敛着雾气的水眸波光温润,赵琰柔声:“你只是习惯罢。”习惯质疑真心,习惯拒之千里,但我知道,这并不怪你,想到这里,赵琰心口涌出涩意,他朗笑,似风光霁月的清风,“栀栀,嫁于我,你全然放心地做自己罢。”

    这是林栀第一次从旁的人口中听到“你做自己罢”这种话,她眸中闪逝片刻释然惊诧仿若洪水猛兽,林栀微微抬手向他行礼,那一惯温然清浅的嗓音挟带几缕颤抖,他知这次她自是真心感怯,“多谢将军。”赵琰笑得释然,“娘子往后不若唤我琰郎罢。”

    林栀清冷白皙的面上闪过绯红,想了想,曲张的唇终究还是没道理止住,恰在这时,马车外传来随侍生冷恭敬声音,“将军,城关到了。”

    常言道“新官上任总不过三把火”,如今朝堂也同这三把火般各沾各的燃,然然则天下大事不过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众老臣内心惶惶,新贵们却是自说自的纷云,近日天家为这也是十分头疼,偏边疆辽地近来也不大安稳,这才在城内城外设了关卡,一来是规避瘟病流民,二来则是防强盗堵奸细。

    赵琰下了马车,迎面走来两个士兵持剑抱拳行礼,正欲开口,赵琰将腰牌递过去,两人相看番,皆是跪地做辑行礼,“拜见大将军”,虽是雪下得不大,却异常冻人,赵琰转身朝自家小厮瞧了眼,上前将跪拜行礼的士兵扶起来,“不必多礼。”随即小厮递来几吊银钱做打赏,他嗓音沉淡,“收下吃酒罢。”士兵连连叩首言谢,赵琰摆手往马车前踱步。

    “走吧。”一行人入江南城,赵琰对马夫笑道:“休息罢,我来替你。”身后城关目送士兵皆是惊诧,几人面面相觑,先是想到什么,又猛地朝地上跪去,林栀坐在马车,现下已是全然陌生的江南城,想到今后自己命脉便紧紧同这处城系上,心中不免恍然,思忖间,只听得身后传来洪亮几声:“夫人好。”

    她先是吓一跳,赵琰声音从前方传来:“别在意,是我带的兵,他们...”顿了顿,只听风中传来清风明月般欣悦嗓音,“他们...也是喜欢你。”林栀倏地脸红,好在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