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误会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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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在山腰处有零星几堆,升麻要再往山里树林深处再走一些距离,这是呼延这几年和宋殊、封筝“巡山”得到的情报。
雨后山路并不好走,灵沧山商业痕迹还不明显,大部分的路都是靠人脚踩出来的,一场雨浇下来已经陆陆续续沦陷成一堆带着水洼的泥坑。
呼延折了根树枝当作拄拐艰难走着。
“给我。”吴措的手向她伸过来。
山间清杳,偶有飞鸟掠过树丛的声音,和枝叶水滴掉落的声音,吴措的声音掺在其中,似乎也跟着空灵深远了许多。
吴措的手伸过来时,呼延注意到他的掌心有一道细细的旧疤痕,起始于虎口,切过三条掌纹,从手相上看是很不吉利的征兆——来自老张的知识体系。
可他的那双眼睛,呼延再次抬头和他对视着,似乎是被空寂山林的加持,干净澄澈而又平静沉稳,忽然变得……
呼延瞬间转移了视线,把伸到身前拄着树枝的手收起来,“用不着。”
吴措将手里甩干了泥的重楼抛物线隔空扔到呼延身后的背篓里,笑得不行,“我说你的药筐。你以为是什么?”
呼延:“……”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呼延拽着自己背上的药筐,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什么都用不着!不用你啊啊——”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呼延的脚下忽然一空,吴措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还不忘逗她,“行这么大礼啊。”
呼延一个趔趄撞到吴措的肩膀上,药筐杵在腰上,手里的树枝折成两截,掌心都压出个痕,她疼得龇了下牙,硬是没吭声。
呼延甩开吴措的手,撤开一步看着他。
“不用谢。”吴措抱着胳膊,口气懒散。
呼延:“你——”
“知道。”吴措很随手地把呼延身后背着的药筐摘下来,挂到自己另一侧的肩膀上,“没要谢是吧?”
肩膀上重量轻下来,呼延抬手转了转胳膊,掸了下落在自己肩膀和背上的细土,又瞄了吴措一眼。
吴措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像是很久没有被日照光顾的苍白。
但他的五官又不是清秀的那一挂,很立体,眼窝特别深,鼻梁又高,这种苍白极大削弱了他五官的锋利感,却显得他整个人有些冷淡。
“你又猜错了。”呼延抿嘴大步向前超过吴措,“我就要谢谢你。”
她再次一字一顿的腔调:“谢!谢!”
吴措抬眉笑了声,“有你这么说谢谢的么,阴阳怪气似的。不过还不错,收下了。至少你没骂我占你便宜。”
“我也没那么不识好歹好吧。”
“啧,呼延医生果然是,明察秋毫、知恩图报。”
呼延回头瞪他一眼,“现在是你在阴阳怪气了吧。”
“没。”吴措否认,“真是真心的。虎妈无犬女,宋医生的女儿怎么也不能差到哪去吧。”
呼延眯眼看他,“你骂人真脏。”
“你这人。夸你也不行?”吴措带着笑音下巴一抬。
呼延不愿再看他,继续往前走,“您老人家夸人比骂人还难听,以后少说话行么。”
“得嘞。”吴措应声,跟了上去。
两个药筐不好平衡,吴措将其中一个里面的草药倒到另一个里,两个叠起来当作一个来背,倒完以后草药高度已经没过药筐的大半。
“天胡荽?”吴措捏着一棵边缘像是齿轮状的草药说。
“什么文绉绉的叫法。这玩意儿在我们这叫破钱草,不少人会把这个和铜钱草弄混。两个长得挺像,破钱草嘛破了点。”呼延瞥了一眼他,“竟然能认出来,还真做过功课啊。”
吴措扬眉:“我做的功课不止这些。”
“了不起~”呼延转着长音,“知道个草药名字好了不起啊。”
吴措学她的话,“呼延医生夸人比骂人要好听一点。”
呼延顺杆子爬:“比你强吧,学着点。”
“行。学。”吴措低头笑了一声。
他们一路走到半山腰的位置,药筐几乎满了。走到树林不算密集的地方,充沛的阳光照在地上,花草树木颜色鲜艳得油亮。
“我有一点一直很好奇,宋医生我记得不是中医出身吧?我们现在采的这些药材,是作什么用?”不知道是不是没话找话,吴措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呼延看着他,“她没告诉你?”
吴措:“没说过这些。”
呼延想了想,说:“我妈是外科医生,瑞士留学回来的,纯西医。但我外公是老中医,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她又喜欢研究,学霸脑子,把我外公半辈子的精髓继承了个大半。没看出来吧,我们这么屁大点的小地方,还是个中西医结合医院。”
呼延折了根狗尾草放在手里编着,语气随意,“但采草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