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冷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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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另一只手捏着桃花瓣纸屑摆在草地上,组成了个没什么规则的形状。
“那时候我们小院刚搬过来没多久,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是重度抑郁转轻,本来是到枥城度假的,晚上没找到民宿,我就让她住下来了。她在小院待了三个月,症状几乎没复发过,后来陈文德来了——你知道陈文德的吧。”
呼延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并不是疑问。
吴措也并不惊讶,封筝既然肯把这件事告诉他,肯定也同时和呼延讲过。
但凡能说出口的,都不是秘密。
“他那篇文章发出去,那个女孩就离开了。后来我联系上她的家人,才知道她离开后不久再次重度抑郁,而且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被家里人又送到精神病院了,到现在,还在那里。我去过几次,但她都没见我。”
她的声音有点哑,两条胳膊抱着膝盖,脑袋往天上看,眼眶睁得很大,亮晶晶的。
“抱歉。”呼延声音淡淡,“如果早知道你有病,我就不怼你了。”
所有人对呼延的第一评价都是,没心没肺,看起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不足够让她忧心。
可吴措一天比一天发现,没有人比呼延的同理心更强。
她的神经大条只体现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的、那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
但一旦涉及到紧要的事情或者一个确定的人,她的神经触角会攀附到最细致的角落里,博爱得如同一个天生就该庇护众生的圣人。
“我没病。”吴措说,“我装的。”
呼延反应了一下,脖子稍往前倾了一下,“你装的?”
吴措闭闭眼回应。
“你没病装病?”呼延声音又高起来,她发现吴措真的就是长在她爆发点上的人。
“你这样很不尊重那些真正患病的病人你知道吗?如果疾病娱乐化,你让他们怎么想?如果别人都觉得那些真正患抑郁症的人也是在装呢?你考虑过你的行为给别人带来的后果吗?”
呼延机关枪似的散开火力朝吴措突突。
“要做个报道,有个病方便点。”吴措轻描淡写,“后来那个精神病院查封了。”
“……”呼延脖子缩回来,舔了舔嘴唇,“哦这样啊。你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全。”
害得她这心情跟着忽上忽下的。
在这开过山车呢。
“还有吗?”吴措说,“你认识的抑郁症患者。”
呼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吴措注视着她,他给了她充足的回忆、思考和回答的时间,看着呼延的表情缓慢地从质疑变为开始恼怒,但没有丝毫他期望看到的情绪。
“没什么 。”吴措收回视线。
“你——”
呼延刚要发难,吴措又说:“陈文德判了八年。”
“啊?”
“第二年就被砸断了一条胳膊,赚的钱全赌没了,出来后估计也没什么好日子。”
吴措说这句话时没什么表情,但呼延总觉得他好像心情很差,但怎么也说不通,他肯定不能是同情陈文德的遭遇,不然不会如同汇报成果一样向她说出这些。
呼延盯着吴措的侧脸看了片刻,说:“没意义了。”
“坏人得到了惩罚,好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只是小说童话里美好的幻想。现实中受到了伤害,是不可逆的。”
她眉眼敛起,又叹了口气,“不过恶有恶报,如果妙妙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能稍微宽一些心。”
呼延没打算提起妙妙的名字,也许真的是情不自禁,她觉得和吴措说说也没关系,因为吴措说过,如果没有她的允许,他不会把任何这里的事情带离桃花小院。
吴措的视线眺向远处的群山,又收回放到呼延的侧脸,然后放到她摆在地上成了一簇桃花的纸片上。
呼延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相反,她会怀念自己的朋友,善待身边的人,每个人对她的评价都很好。
可她偏偏就是不记得你了。
是因为你的死对她来说是不想回忆的痛苦,所以她闭口不谈吗?
还是,她的爱真的是有时限的。
一旦过了某个阶段,她就会自动断舍离,把所有你曾微笑谈起的,那些被你称之为美好的一切,扔进垃圾桶里。
没意义了。
就像呼延说的一样。
纠结这些没意义。
他的任务本来就是确认呼延在好好生活,呼延现在的状态按理说十分符合他的需求。
所以他现在这种怪异的不甘,或许只是起源于那种巨大的落差感。
因为故友对于呼延的描述过于完美,以及对于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