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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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营地那处简易的囚牢。他要去见一见李老三。
据报,李老三拒绝进食,兰珩舟吩咐属下不要将消息传给陆瑶,自己走了一趟。
帐篷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李老三被铁链拴住,虚弱地靠在墙上,低声喘息着,听见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眼中带着几分期盼。当看到来人是兰珩舟时,他又迅速低下了头。
兰珩舟走近,站在牢笼前,二人之间一片沉默。
良久,李老三才低声开口:“你……你好好对她,她命苦,又倔。什么都不说,但其实她最看重感情了。”
兰珩舟冷冷应道:“知道她重感情,你倒是怎么对她的?”
李老三一时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
兰珩舟沉寂片刻,开口道:“京城程香楼、兖州李家。”
李老三听到这里,目光寒如刀锋望向兰珩舟。
“你怎么知道?”
但思及兰珩舟的身份,李老三忍不住冷笑一声:“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想打听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满门被屠,都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何人、何事所为。”
他笑了,笑中带泪。
兰珩舟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道:“二十五年前,程香楼初在兖州起家,生意日渐红火。程家嫡子娶了李家的嫡女,联姻之后,很快就诞下嫡子,程家生意也更加兴旺,渐渐开拓至京城。”
“程香楼在京城开业的那日,正是程家小儿五岁的生日宴。那孩子生得分外可人,程家特地将他抱到了阁楼上,向众人展示,邀个喜。”
他一字一句说着,李老三……不,是李翰文,却感觉他说得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他爹是个县令,天天逼着他读书,催促他考取功名。
但他偏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张口闭口就是来日要做将军,才 不要考什么狗屁功名。
程家去京城,他更是一溜烟跟姐夫着跑到了京城。和新结识的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划拳斗乐、纵情享乐忙得不亦乐乎。
程香楼开业那日,京城酒楼如火如荼,程香楼是其中最为辉煌的一家。酒楼内装饰富丽堂皇,红绸缠绕,四周挂满了灯笼,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宴会厅内宾客满堂,笑声与祝福声交织成一片。
他邀了众多狐朋狗友前来捧场,大家纷纷吹捧他,场面一时风头无二。
他翻过栏杆,几步跃上楼,急匆匆从姐夫手中抱过侄子,塞了一把喜糖到小侄子的小手里,笑着道:“好淮安,把喜糖抛下去!”
那小儿白面粉唇,生得格外可爱,年纪尚小,平日里不听父母的话,却异常听他这位舅舅的话。听到指令,他立刻咯咯一笑,开心地将喜糖撒了下去。
他笑得特别大声:“真乖!真是舅舅的心头宝!”
少年气息正盛,笑声透着些许肆意与傲气,眼前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不出半个月,他随程家返回兖州,却在当夜就发生了变故。
一夜之间,两口人家,惨遭杀戮,血流成河,无一幸免。
唯有他,像条狗一般活了下来。
什么少年,什么意气,什么梦想,他统统忘了。
他想过报仇,但是走到京城,连个门都摸不到。
怎么报?跟谁报?
他统统不知道。
听闻南方造反,他便前去投靠,结果却被人嫌弃他瘸了条腿,成了残废。
最终兜兜转转,他不知怎么就混进了土匪窝,但心中那股报仇的火焰却从未熄灭。既然不知道是谁干的,那就推翻整个大梁,哪怕不能亲手复仇,也要让他们难受难受,这便是他毕生所愿。
他只有抱着这个期望,才能吊着口气,活下去。
他开始酗酒,没日没夜地喝,每当朝廷车马经过时,往往都是他砍得最为起劲,跟不要命了似的。
居然还爬到了土匪窝老三的位置。
渐渐地,李翰文成了李老三,没人知道他的过去,而他那段往事,却始终在午夜梦回时,紧紧地卡着他的脖子。
“报仇,要报仇!”
正是在这样的煎熬中,他遇到了陆瑶。
那一天,他们本打算拦下那架马车,一看便知是去往京城的官车,车马豪华,气势不凡。
然而,马车行得极快。
他们还没接近,就看到后面有几匹马追了上来。
突然,那马车里有人被推出去。
不,应该说是摔了出去。
那人脑袋径直朝着地上的利石砸去,显然是下了死手。
后面的马匹见状停了下来,似乎想要查看那人情况。
趁此机会,李老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