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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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未离开陆瑶。
陆瑶垂下眼帘,声音清冷:“臣妇谢陛下。”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而兰珩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勾,握紧了掌心的帕子,血迹隐隐洇出。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陆瑶刚迈下殿前石阶,身后便传来兰珩舟的声音:“陆瑶。”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兰珩舟从殿内缓步而出,广袖微扬,月光映在他白衣上,仿若浸了一层寒霜。
她脚步微顿,侧身看他,神色如常:“珩阳王殿下,何事?”
兰珩舟走近几步,站定在她面前,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中透着一丝压抑:“你可知,我为何自请随行漠北?”
陆瑶愣了片刻,答得疏离而礼貌:“殿下行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臣不敢妄测。”
兰珩舟闻言,目光微沉,像是胸口被什么狠狠压了一下。他正要开口,陆瑶却先一步继续道:“不过既然殿下同往,漠北虽险,我自会护殿下周全。请殿下放心。”
话音未落,兰珩舟的眼底掠过一丝隐忍的怒意。
他面上仍是一片温和的笑意,一字一句道:“那本王,便先谢过夫人了。”
陆瑶颔首,转身离去,未再多看他一眼。
兰珩舟站在原地,月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那抹笑意格外冷淡。他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的手无声地攥紧,掌心已然沁出血来,一滴一滴坠落在长阶上。
“护我周全?”他低声自语,语调平静,仿佛与方才无异,然而眼底怒火隐现,“好一个护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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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曦,将军府的庭院笼罩在一片热闹中。仆人们来往匆匆,将一箱箱辎重整齐摆放在门前,马匹已备好,马蹄轻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陆瑶站在廊下,静静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落在庭院中央摆放的长枪和一副旧木架上,盯了许久,像是忘了挪开。
木架稍微有些斑驳,边缘裂开了细细的纹路,像是随时会散架,却被人用粗绳细细缠了几圈,固执地支撑着。
萧玄当年第一次给她做这个木架时,满脸得意:“看见没?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稳得很!哪天你跑不动了,靠着它,也不会摔倒。”
她那时抱着枪试了试,有些嫌弃:“亏你还是将军,这玩意儿你放在院子里不嫌丢人?”
他反驳道:“你懂什么!我这是朴实无华!哪像那些京城的摆设,中看不中用。”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却看不到他曾经站过的位置,只剩下空荡荡的草坪。
他不在了。
风吹过 庭院,长枪上的布条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陆瑶闭了闭眼,转身吩咐侍女:“把枪和架子一起收好,带上马车。”她顿了一下,又轻声补了一句,“别摔。”
侍女怔了一瞬,急忙低头道:“是。”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用布盖好,别让它沾了灰。”
侍女看着她,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她迈步走过廊道,目光在庭院扫过,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的落寞。
庭院中,备好的行装、整齐的队列,甚至列队时发出的低语声都如从前无异。可陆瑶却觉得,每一样都显得空荡荡的。就连马匹嘶鸣声都似乎少了一份熟悉的踏实。
陆瑶走到院门口,目光扫过门外已整齐停放的马车。车辕一侧,随从们整齐站立,面容恭敬。
兰珩舟的马车显然已等候多时。
那马车檀木雕花,侧面可见几道云纹勾勒的暗纹,车顶镶嵌铜饰在晨光下微微反光。帘角悬着流苏,随风轻轻晃动。车帘半掩,外层覆着一层薄纱,风起时,轻轻掀动,露出内里绣着金线的繁复花纹。光影交错间,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轮廓。
陆瑶眉头微蹙,目光未多停留,心中却掠过一丝不解。兰珩舟素来精贵,衣食住行无不考究,若非必要,这般折腾难免让人费解。为何要去漠北讨这个苦吃?
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人,谋定而后动,向来不做无用之事,她便不再多想。
她翻身上马,握紧缰绳,低声道:“启程。”
前方的街巷在晨光中渐渐清晰,马蹄声碎响,随行的士兵鱼贯而出,整齐的脚步声和车轮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渐渐隐入了城门方向的暮霭中。
兰珩舟倚在车内软垫上,手指闲闲地搭在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眼神却穿过帘子的缝隙,落在前方的身影上。眉目间倦意流转,晦暗不明的情绪埋藏在眼底,任谁都看不分明。
队伍出了城,一路行至城外林荫时,已是正午时分。
日光微炙,风却仍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