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晋照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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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派人守在了周围,邓行闻终于可以将情绪外露,他激动得手有些颤抖,捏在衣衫处有个深深的折痕,声音哑然,“兄长,兄长……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郁见深坐在厅前的主位上,淡淡饮茶,“怎么?还要像从前一样哭一场?”
“不,没有。”邓行闻将红了的眼眶藏了藏,“细数往昔,竟惊觉那段日子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明明还记得族学外的那棵银杏树刚刚落叶,记得教诗经的夫子在堂上老是瞌睡,我们时常溜出去在天水的秋屏山上跑马,兄长,你不仅教过我作文,还教过我射箭,我,你,还有郁席知,裴万隘,我们还曾在山中对酒而歌,席地而眠……如今再见你,竟……苍老了许多,兄长,我悲啊,我当初为什么不劝我爹上京去,如果他去了,郁伯父会不会就……”邓行闻於乎哀哉,声声切切。
“够了,邓行闻!”郁见深大声打断他,“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如今的年岁该是三十六吧?不是十六了,沉湎在幼时的记忆里,像话嘛?能再见已是命运对我手下留情,我不想每见一个故人便要如此哭哭啼啼的可怜我!”
邓行闻不敢再言,背过身拿袖子擦了擦眼角。郁见深见此颇感无奈,都是正四品的朝廷官员了,竟还是一副半大不小的模样。
他又倒了一杯茶,声音放软,“过来坐吧,我这些年很好,在渊王殿下身边做事,一切平顺。”
邓行闻过来坐下,将茶一饮而尽,又道:“我虽常年待在晋照,但京中诸事都有耳闻,承王近几年在朝中颇得人望,前阵子早朝,有大臣还重提了册立太子一事,大部分官员属意举荐了他,陛下虽未表态,但观朝中风向,是迟早的事。”说到这,他看了看郁见深的脸色,见并无变化,便又接着说:“如果承王坐上了东宫之位,那青州的那位渊王殿下……可以说得上是,命不久矣了。”
“嗯,意料之中。”邓行闻的消息应该是略快于自己的,他还是出发前将将得到的消息,承王干了那么些污糟事不就 是为了这个嘛。“命不久矣?那也得问问老天答不答应了。”
“兄长既有辅佐之心,得早做准备。”
“嗯。”郁见深轻轻应了一声,“此次来的目的,我早在信件中与你说了清楚,水沽那边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邓行闻往郁见深手边的空杯里重新添了茶水,回答道:“早已安排妥当。造船而已,不值得兄长亲自前去,水沽船坞造船的工匠都很有经验,你要几艘?我可以让他们赶工。”
“我要的船可不是以往航行在江河上的货船,要的可是能抗击海寇的战船。”郁见深从怀里掏出图纸,摊在桌面上,“这种船只,你以前见过嘛?”
邓行闻将桌上的茶壶推远,盯着图纸细细察看,只见图纸上绘着一艘庞大的三桅船体,样式虽与现在的船只大相径庭,但细节上多出许多精巧之物,他在晋照多年,对船只还是有点研究,却对这等新奇之物闻所未闻,而且图上所标注的尺寸比水沽造的最大的船只都还要巨大,“真是奇思妙想,我以前不曾见过,不知这图兄长是从何处得来?”
“嗯,是方执事的构想。”郁见深说,“他这次来晋照,最主要的事儿还是为了战船而来。”
“谁?”邓行闻惊愕,“那个粉头白面的男宠?”
“阿嚏!”方绾宁踏入她新的房间,还没感叹环境清幽,鼻子突然一痒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方姑娘,可是昨夜雨太大受凉了?”文晓关切的问。
“没事,可能是到了新院子还没适应吧。”方绾宁打量起房间,十分满意。
院子整体是个三进的院落,比起青州的王府虽然小了不少,但方绾宁十分喜欢院子里栽满的花草,郁郁葱葱,充满着夏天的蓬勃生机,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心情畅快。
“文晓姐姐,郁先生此时在干嘛?”
文晓一边查验着房内的布局,摆设,一看便是事先收拾过的,各处都极为妥帖,她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回答方绾宁,“估计和那位大人在商谈公事吧,我看着那边守着不少人。”
方绾宁想去找郁先生的心放了下来,本来想去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工,但现在实在不方便,那便算了吧,“那我先练练字吧,等他忙完我再去找他。”方绾宁走向条案开始挽袖子研墨。
俞修衡的字帖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写的,竟然整整五大本。方绾宁看着字帖上飘逸的字体默默发愁,这得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和这上面一模一样啊。
“方宁不是王爷的男宠,她是女子。”郁见深解释道,“为了方便行事才做了男装打扮。”
邓行闻跳起来的身形终于稳了稳,“啊,原来如此,不是男宠啊,哈哈……”
邓行闻拍了拍胸脯又坐了下去,可忽然又跳起来,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什么!她是女子?兄长你说这图纸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