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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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更好。

    在已经既定的事实面前所有的语言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他又何尝不清楚这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我知道。”他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我只是……还没有想明白。”

    “首席,你其实明白。”

    易知的声音沉了下去。

    “我们早就被这座城市异化成怪物了。”

    “执政官,你,我。其实我们都一样。”

    警察们能看到的更多。

    散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工蜂一样孜孜不倦地维护着维尔斯特表面上的平和。

    易知其实很喜欢这份工作。不用为生存发愁,能和易行一直待在一起。

    城市的犯罪率其实很低,因为绝对公平的资源分配制度和工时制,他们的工作也不过是威慑和监督。

    易行的迷失症状出现得毫无征兆,最开始是过长的睡眠时间,然后是变得迟钝的反应。他的瞳孔开始涣散,整日不在状态。

    有人给他带来了据说能稳定哨兵精神的药物。

    他的精神开始好起来了,本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直到有一天易知发现,他的弟弟捧着明显是人类的手臂,正啃噬着血肉。

    他的瞳孔缩成如同他的精神体游隼一般的黑点,嘴角还残留着血和肉渣。

    “哥哥。”易行喊他,声音好像带着某种魔力,“我好饿。”

    说道这里的时候,易知顿了顿。

    “我和小行是被一个秘密警察带到地表的。”

    他面对眼前的易行束手无措,害怕他被发现后被秘密警察处决,所以他去找了当初把他们带到地表的男人。但男人早已不知所踪,他见到了偷渡入核心区的尤利塞斯和海德里希。

    也许恰好是因为易行的缘故让他们看到了哨兵和朊病毒的共存性。

    所以直到特奥多尔查到他们之前,他们都处于秘密保护下。

    “我是很自私的人,首席。”易知说,“我想让小行活着。”

    人活着总比死了要好。

    他也是直到这时才明白,一个人的性命在高层眼里是多么一文不值。

    想要抹去一个人的存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想要一个人活下去的愿望,在无形中害死了更多人的性命。

    易行是在不知不觉间形成的药物依赖,他开始不再满足于秘密警察送来的尸体。

    “后来的事情,你知道。”易知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地平静,“我们也变成了执政官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海德里希巧妙地借这次事件清算了科学理事会,集结了军队,将所有哨兵送往了沙漠。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特奥多尔沉默地听完了易知的剖白。

    “走吧。”易知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后悔吗?”特奥多尔问他。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易知回应道。

    您听说过“家”吗?

    维尔斯特的特殊人类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家了,社会化抚养的最终目的就是打破传统家庭的结构,让他们把那座高塔视作最终的归宿。

    能有血脉相连的人相互扶持是太难得的事情。

    “我会为我的行为赎罪的,首席,只不过不是现在。”

    易知回头看向他,艰难地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在谈话间,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慢慢走到了较深处。

    特奥多尔终于得以好好审视这座地下城市。

    前文明在建造它时一定考虑着将其作为庇护所。这里的设计更加类似于一个精妙的蜂巢系统,地下空间的每一处都被极致地利用。

    阶梯层层叠叠交织成迷宫,将一间间洞穴结构相连,构成这座地下城市庞大的居住区。

    有些外墙已经剥落,可以看见里面纠缠的电线。

    管道暴露于外墙之外,每隔约两到三层即汇集于一个方盒子中,又如同蛛网一样从方盒子中散布开。

    一些无人居住的空房间内则摆着巨大的机器,布满灰尘和蛛网。大部分还在运作。

    即使在这些年的发展中,大部分原有的功能结构已经被破坏,但还可以从这些机械残留的结构窥见设计者原本的意图。

    这里的能源供应似乎与地表不同,也没有严格的时限,地底的灯光长明不灭,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也变得逐渐模糊了起来。

    他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他在刺激着他感官的杂乱气味中嗅到了一缕熟悉的味道。

    81号正在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视线交叠的那一刻,特奥多尔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坠入星空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