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恶人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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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男主被始乱终弃后》
噗哧——
圆头的木棍刺入了胸膛。
一位面目狰狞的壮汉骑在瘦弱男子身上,双脚踩着另一人的胳膊,双手死死按着木棍的顶部。
瘦弱男子目眦欲裂,头不断扬起,又沉沉落地。
木棍被血肉吞没了。
身下的寸地黄沙吸饱了血,呈现出浓郁的黑。
“胜了!我胜了!”壮汉喃喃自语,双手仍然握着木棍,眼神麻木。
死斗场的规矩,输则死,赢则生,此刻胜负已分,一局落定。
护卫将斗场中央的一人一尸分开,斗场管事小步上前,探了瘦弱男子的鼻息,面朝向东,折腰敬答:“回公主殿下,是李甲胜。”
李甲是流窜于四姆山一带的流匪,曾杀害往来商贾一百二十八人。死者名为张乙,因欠债百两,毒杀岳家,手中亦有人命八条。
都是罪无可赦的恶人。
管事三言两语交代了斗者来历后,面带笑,静立在一旁。
鸡狗不如人聪慧,斗鸡斗狗,不如斗人有意思。
与其看市井小民为了白银二两小打小闹,又不如瞧这些穷凶极恶的罪人为了一线生机,被激了兽性,以命互殴。
恶人自有恶人磨。
传出去,又是一个噱头。
因此,这死斗场开张不过三两年,就已成了长安城内一等一的“销金窟”,上至庙堂宗亲,下至小巷贩夫,都将此当作消遣取乐的宝地。
四周唯有鸦雀横飞,万籁俱寂。
预想中的喝彩声和奖赏还未出现。
管事迎来送往,也算见过大场面,此刻也未慌了手脚,仍恭恭敬敬地弯着腰,目视脚尖。
直到妩媚多姿的宫女将廊上画帘掀起。
帘上珠玉相击,声声悦耳。
管事深深低下头,只无人处借余光瞧了瞧,随着步履轻行,有重重叠叠的深红华衣堆在了玉色的石阶上,衣摆处的祥云琼花纹理由金丝糅就,浑然天成般,可谓花团锦簇的贵气。
这样张扬华丽的装扮,翻遍整个大周,也只能寻见一人。
“阿姐,你觉得如何?”
又一个半大小子跟了出来,他身上所着不过寻常布衣,靴子也普通黑靴,只腰间垂了一方圆润无暇的玉章。
可无人敢轻视他。
龟首玉章,太子私印。
此小子便是太子钺。
太子与昭华公主一母所出,今日出行,便是太子钺为博得阿姐一笑,特地寻人安排的。
这二位,便是真正的贵人了,管事深深地低下头。
“嗯……还行。”昭华公主懒懒地倚在花榭上,神情恹恹,话里头的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身为天子的掌上明珠,这天下的稀奇珍宝,姜姮都见了个遍。
两年前,为了她一句“想要伸手揽月”的戏言,更有高达千尺的揽月台就被建起。
眼下的几个恶人,她瞧来瞧去,也不过两手两脚,有眼有鼻的普通模样,实在乏味。
太子阿蛮问:“阿姐,你不喜?”
姜姮蹙眉:“也不是。”
“那是为何?”
姜姮往下瞥了眼,所见不过一坨胡乱的红肉,一个杀红眼的疯子,还有几个等赏图赐的商贾,懒散道:“只是嫌无趣。”
无趣二字,比恶语更可怕。
那管事立刻掬起了一脸谄媚的笑:“还请殿下指教。”
哪位殿下,却未明说。
阿蛮亮着一双眼,巴巴地盯着她。
想到他今日微服私访,只为陪自己消磨时光,姜姮耐着性子解释:“先不说这李甲和张乙力量悬殊,只瞧俩人眸子,便能看出胜负。”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这俩人,早就不想活,送上场来,不过糊弄人而已。”
那胜了的李甲被按着脑袋,双手缚在身后,跪在地上,毫无反应。
管事闻言,双腿一软,也没站住。
姜姮继续道:“有一把刀悬在脑袋上,反正要死,早晚而已,想着想着,结果身子还没死,这里先死了。你说,还有什么看头?”
谁乐意看死人?
真正可看的,是那些有生气却挣扎在生死一线的人。看他们为了活不择手段,歇斯底里,到最后,活着可赞,亡了可惜,生死都算有意思。
“这里?”傻弟弟还不懂。
姜姮瞥了眼,点了点阿蛮的脑门。
这是极其寻常的举动,可偏偏这被点脑袋的人,是当朝储君。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斗场内外的宫女、侍卫、陪客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这太子却笑出了声,一派天真无邪样:“是啊,不过是行尸走肉,果然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