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孤明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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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有些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上一世裴子野就是在潭州起兵。
可这又让柳昭月有些犹豫。
裴子野能为 她所用自然是好。可若他是个心有抱负,甘愿青史留名,视死如归之人,那她岂不是扰乱了他的命数?
沉思片刻,柳昭月缓缓开口:“不如这样。你先留在养伤,伤好之后,便去你计划之中的漳州待几个月。若此后还想来我身边,那我便留下你。若你想待在漳州,我也不会有微词。”
“请问姑娘芳名,家在何处。”
“京城柳氏,柳昭月。”
入城时,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光影在古城墙上投下斑驳的痕迹。
马车缓缓前行,轻微的颠簸仿佛将柳昭月心中的波澜也抚平了些。
“小姐你在看什么?”杏儿见柳昭月一直朝马车外张望,好奇地问。
那是皇城的方向。
柳昭月收回目光,淡淡一笑:“看街上的行人罢了。”
她出门这一趟,收获也算不小。
只是接下来,如何应对那份召她入宫为妃的圣旨,恐怕得费一番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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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康宁宫。
太后安静地坐在紫檀凤椅上,矮几上茶盏是上等的景德瓷,杯沿镶着金边,奢靡至极。
皇帝萧胤圻焦躁地殿中央踱步,面带微怒。他双手背负,目光时而落在太后身上,时而游离四处。忽然斥骂道:“朕要杀了萧砚舟那个逆贼!朕要杀了他!”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神色安然,似乎未察觉到皇帝的不满,静谧中透着一丝冷然的掌控感。她禀退了伺候的宫女,轻抿一口茶。
“皇帝。”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带着一股隐隐的威压,“无缘无故杀掉一个在封地八年的手足,会引起朝廷多大的震动,还需哀家提醒吗?”
萧胤圻冷哼一声,语气里夹杂着不耐:“手足?他在封地待了八年,结果一回来就杀了朕的心腹!朕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翟德佑安插到萧砚舟身边,如今竟是竹篮打水。”
他故意加重了“朕”字,仿佛在宣示自己的威严,试图让这句话更具分量。
太后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眸光微垂:“翟德佑,是偶遇流寇,乱中被杀,皇帝还需谨言。”
“况且,一开始哀家就提醒过皇帝,不要擅自作主动用翟德佑这枚棋,皇帝偏不听。那萧砚舟不是会轻易上当的人。如今这结局,便是注定。”
殿中空气凝重,萧胤圻面色青紫。
当年他能坐上这龙椅,皆是因为太后在其中周旋,不然今天站在这大殿里的,估计就是萧砚舟那个奸贼了。
他并非太后亲生,登基后还屡受她牵制,不能一展宏图,心中早有不满。可奈何这朝纲稳固又需要她的帮助,实在憋闷!
“太后就这么看好璟王?”他语气阴狠冰冷。
太后不为多动,语气淡然:“哀家与皇帝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同仇敌忾,说的话,都是为了皇帝着想。”
皇帝的脸色这才稍显平和,一甩衣袖,坐在椅子上。
“母后有何高见?萧砚舟八年来头一回归京,总不能真的只是来参加祀天大典。从前他远在越阳关,常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如今他到了朕眼皮子底下,还能任他来去自如?”
半晌沉默后,太后才缓缓开口:“萧砚舟如今尚未婚配,皇帝这次不如给他一个恩典。”
萧胤圻眼眸一亮,嘴角似有若无地微微上翘。
“母后心中可已有了人选?”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皇帝之前不是想纳柳怀远之女柳昭月为妃?”
“可母后当时说,各州灾情不断,流寇四起,不宜在这个时候选妃进宫,怎么这个时候又提起了此事?”
太后眼眸微垂,思索道:“哀家想,在京中挑选信得过的人家,到底还是不牢靠,不如从柳家再选个女儿,赐给萧砚舟做王妃。这样一来,若他真有起兵之心,不仅要顾及到岳家一族,还要考量柳怀远的兵。”
皇帝倏然从站起身,叹道:“母后这制衡之术实在是秒。”
“若我纳柳昭月为妃可以牵制他父亲柳怀远,那从柳家再选一个女儿嫁给萧砚舟就自然而然能牵制他。”
“甚好,甚好。”萧胤圻一边拍手,一边四处走动。“朕记得御史中丞柳文耀家有个嫡女叫柳璇宁,此前进宫给公主做过伴读,如今正是适龄。
“朕即刻拟旨!”
太后皱眉,眼角的纹路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更深,却还是耐心劝阻:“皇帝,你且坐下,先不要着急。”
皇帝正沉浸在喜悦当中,倏然被打断,面上难免有些不快,犹豫片刻,还是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