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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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在爹娘阿兄面前,她要为了宠爱和怜悯而做个乖巧柔顺的女儿。

    后来她为了保全自身不受欺辱,并堂堂正正活着,只得用自己这身皮囊作为微弱的赌注,以求这世上能有为她而留的小小一隅。

    细细想来,裴璋从未张口问过她的过去。相较于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似乎更在意围绕着她的这几个男人。

    阮窈不是未曾见过男子动情,而倘若他真有一丝情意,大抵也不会是这幅模样。

    他并不会怜惜她,且早已勘破了自己撒过的那些谎,却还要冷眼看着她拼命讨好、逢迎他。

    她虽然是个极微末的人,却并不是毫无尊严的鸟雀,傻到被他逗弄、轻视还要笑脸相迎。

    想及数月以来所费的功夫尽数付与东流,阮窈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她抬手将眼泪擦去,继而有一股无名之火陡然从心中升腾而起,连带着肩胛下早已愈合的旧伤口也灼热不已,好似一块滚烫的炭火,烧得她只想口出恶言。

    而这一回,她没有忍下去的必要了。

    阮窈手指紧紧攥住沈介之给她的玉坠,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声说了句:“裴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却满口训诫,又比我好到哪里。”

    她仰起头时,面上再无半丝往日一贯的柔顺娇怯,晶莹的眸中含着不屑和怒气。

    裴璋薄唇紧抿,眉目间笼上了一层冷意,黑沉沉的眼中浮起一抹极淡的嘲讽,“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是吗?”

    听闻阮窈身体不适,正在舱室内小歇,裴璋原本以为,在他推开门后,会迎上她娇滴滴抹泪的脸。

    可二人亲密相贴,甚至于连衣袖都纠葛在一处。霍逸低头附在她耳旁说了什么,继而令她满面羞红,像是枝上颤巍巍的芍药。

    他本就知道,她居心不净,从来都不是纯善娇弱之人。既然可以为了讳莫如深的缘由引诱于他,自然也不介怀对旁人假以辞色。

    可那应当是在他接纳她之前。

    但事到如今,她仍在用这张红润娇艳的唇舌说着拙劣的谎言。

    他撕下了她娇美的假                                                面,本该如愿以偿才是。然而此刻,他心底隐隐有阴晦的暗流涌动,愈发郁郁不得疏解。

    “公子高高在上,如何愿意纡尊降贵俯瞰凡俗。”阮窈忍不住语带讥讽,“蝼蚁尚且贪生,人又岂能不爱惜性命,空谈真假对错,有何意义?”

    裴璋目光更为阴冷,眸色深沉如墨,仿佛风雨欲来。

    在这样的眸光下,阮窈紧紧蹙着眉,继而悄然向后退了半步。

    花费在他身上的心思固然可惜,但话已至此,她只能及时收手,另谋出路,再没有了要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我知晓公子看不起我,我也并非是胡搅蛮缠之人。从此刻起,我们便就此分手……”

    她话音未落,却陡然见到裴璋神色一凛,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拉进了他的怀中。

    阮窈猝不及防被他拽倒,踉跄中,额头恰好磕在他的肩上,正想怒声质问他,一支箭羽嗖的一声疾射而来,堪堪钉在他们二人方才所站的位置。

    裴璋目光短暂地在画舫下方顿了顿,微蹙了下眉,“走。”

    与此同时,脚下的船毫无征兆地猛然晃荡起来。她尚且来不及迈步,就险些因为失衡而摔倒,幸而被他手臂扶了一把。

    阮窈吓得脸色发白,再不多言,瞬时间就把先前的事抛诸脑后,心急如焚随着裴璋往船下跑。

    沿路上,她看见数名持着兵械的人从画舫侧边的小船上冲出,同侍卫砍杀成一团。

    重云面色严峻,一面护住裴璋,一面引着他们去往画舫另一侧,“前面有预先备好的船,公子先走……”

    他刚说完,船身陡然向另一侧剧烈翻斜。

    画舫的栏杆本就不高,阮窈恰好靠在栏边借此稳固身形,整个人顿因巨大的冲击力而摔了下去。

    她一阵昏头转向,本以为会就此时落水,可右手小臂却被人紧紧拉住,堪堪悬在栏杆下。

    湖上的刺客越来越多,裴璋所带的暗卫四散迎敌,重云也被牵绊住,一时间无法抽身。

    “抓住我。”裴璋神色中不见慌乱,沉声对她说道,继而发力将她拉起,另一只手也试图来抱她。

    阮窈心跳的飞快,额上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双手拼命往上攀。

    就在此时,画舫再次震颤不已,她离湖中的水腥气更近。

    阮窈不由惊呼了一声,不禁没能爬上去,反而险些把裴璋也拉下了水。

    “公子快些上船!”重云以一敌多,话语里满是急躁,“他们还有弓箭手在上面,此处危险!”

    裴璋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五指骤然收紧,骨节用力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