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功！他们……他们怎能如此对待孩儿！”

    “孽障！”朱霖猩红着一双眼，嘴上是责备朱称，可眼睛看着的是贺小茶沈钦他们，面上已经有掩饰不住的狠色。

    正如朱称所言，朱霖有从龙之功。他原是隋炀帝的近臣，当年高祖于太原起事，若无他跟几位同僚在长安接应，哪里会有如今的大唐。

    就连当今圣人见了他，都要礼遇三分，朱称是他的老来子，又是唯一一个儿子，以他的功绩，朱称想娶公主郡主也未必不可，只是给皇家做婿，难免拘束，他这才答应来顾家看看顾四娘子。本来这就已经是给了顾家天大的面子，可偏偏顾家竟这般不知好歹，顾芳年更是个没有教养不知廉耻的，竟敢当众这般侮辱称儿……来日他定要参顾云亭几本！

    朱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笑容：“顾大人，看来贵府的席面，我老朱确是吃不起。方才我儿是如何被你家姑娘作践，你也看到了，亲事就此作罢，今日之事，还望顾大人尽快给我个说法！”

    一听朱霖动了气，兰璃裳赶紧陪了笑脸：“朱大人，今日之事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回头我让……”

    “不必废话了。”朱霖冷着脸唤了一声儿子：“称儿，同我回府！”

    朱称擦一把眼泪，站起来，乖巧应“是”。

    正当父子两人转身欲走之际，贺小茶冷冷道：“站住！”

    众人看向贺小茶，朱霖也忍不住回了头。

    贺小茶微微垂首，似是在权衡什么，可很快，她的双眸抬起，又是一派清明。

    她直直盯住朱霖：“朱大人。我和朱称的赌约，他还没有履行。”

    一言出，四座惊，荀书儿赶紧上前，拉住贺小茶的手：“年年……别……”

    “呵。”贺小茶冷哼一声：“方才朱称想要当众侵犯他带来的丫头，我看不过，便同他立下赌约，玩了一局小双陆。说好了的，我若输了，丫头他带回去，随他处置，余生我给她做妾。他若输了，丫头归我，他给我磕三个响头。现在，他输了。”

    “贱……”朱称闻言又要发作，被朱霖一个眼色制止。

    朱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贺小茶：“顾小姐，小双陆本就是游戏，闹着玩的，何必太当真？再说了，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说话还是要小心些。称儿一向心软，对下人好，这丫头是我朱家自己的奴婢，他与之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当众侵犯这种罪名，可不能随意给人安啊，否则传出去，四小姐小小年                                                纪，便空口白牙诬陷相看的郎君，以后谁还敢跟你议亲？”

    贺小茶听明白了，朱霖这是在威胁她，若她今天不放手，他就要搞臭她的名声。

    放他爹的狗臭屁，贺小茶心想，名声算什么东西，有仇不报才是纯傻缺！

    贺小茶笑笑：“照您这么说，您的儿子一点错都没有，□□丫头是我冤枉他；跟他打赌是我没事找事；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他编排，说我流落在外时陪人喝酒睡觉也是我活该咯？”

    “年年……少说两句……”顾云亭忍不住提醒，贺小茶的言语太过直白乃至都有些粗鄙，他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妥，更何况旁人。

    朱霖看了顾云亭一眼，也笑：“四小姐，我说过了，称儿闹着玩的。”

    贺小茶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既如此，她也不再装了：“朱大人，打赌不是这样打的。他赢了就是正经赌约，我赢了就是闹着玩的，凭什么？”

    “那四小姐的意思是？”朱霖的脸上满是阴鸷。

    贺小茶毫无惧色：“若我偏就要他给我磕头呢？！”

    “你……”朱霖的笑意全然不在。

    贺小茶指一指跟在朱称身后的发着抖的小丫头：“她，留下。朱称，磕了头才能走！否则，我就去报官。听闻朱大人家里三代翰林，巧了，我这拎不清是非的父母也是家世煊赫，你们这等品级的大官，出了纠纷，应该会直达刑部吧。说不定圣人也会过问，那我正好问问圣人，朱大人的头上究竟有什么大人物撑腰，敢带着自己的儿子在长安城里这般放肆！”

    “年年！”顾云亭和兰璃裳心下巨震，她竟敢妄议圣人，她胆子也太大了。

    可贺小茶的这番话，也确实震慑到了朱霖，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抽搐，堪称狰狞。

    两方僵持之际，抱臂倚着门框的沈钦轻笑出声，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来到他身上。

    沈钦的容貌和身姿都如画中仙人一般，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惊雷一般在人群里炸开：“算了吧四小姐，朱郎君做不到，你也别太为难他。回头我同你去一趟刑部便是。”

    众人眼睛争得一个比一个大，沈钦这是，要站顾四这边了？……

    朱霖看一眼沈钦，又看了一眼身边怒意满目的沈鸿，不禁嘲讽道：“罪妇血脉，沈家弃子，也敢在这里叫嚣？”

    “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