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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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恨。又……可怜。

    16路的末班车上没有乘客。

    司机倒数时间发车。

    弋者文浑身湿透地上车,司机多留意了他一眼。

    湿脚印延续到车座末排,弋者文靠窗坐,窗外雨迹模糊了整个世界。

    老头一早就进宿舍楼喊工人,“冷链车进园了,要赶快卸货。”

    傻佬拿个不锈钢饭盆,抓对筷子敲,咚呛咚呛地喊:“起身啰!起身啰!落雨大,水浸街啰!好好玩哦!”

    其他人磨磨蹭蹭爬起来,满腹怨言,弋者文已经洗漱好出了宿舍。

    卸货按吨计钱,也不乏勤劳肯干的人早早开工,弋者文加入阵地。

    几个人默声卸了两车,男工才陆续到齐。

    禁渔期海鲜需求紧增,冷链车每天都进,一卸就要卸到中午。

    天霍然放晴,太阳火炉似的烤。

    还有最后三车,卸完才能吃饭休息。

    有人抱怨:“这两天都白日卸货,热死了,快中暑了都。”

    其他人附和:“是啰,马喽②的命也是命,苦命喔!”

    傻佬正吃着绿豆冰棍,问男工们,“乜马喽?在哪啊?”

    “这里个个都是马喽啊!”一群人哄笑。

    傻佬摇头,“我是人,不是马喽。”

    “是的是的,你的命比马喽好,天热食雪条,不用在这受累挨晒。”有人调侃。

    “……雪条好吃。”傻佬抓住个能懂的重点,舔着冰棍,心满意足。

    卸完货吃过午饭,物流园里有水龙头的地方都站了人冲凉,图能睡个清爽的午觉。

    可想而知宿舍也拥挤,弋者文往园外走,坐在绿化龙眼树下的花坛,看被太阳晒扭曲的马路,冒烟的公车。

    老头吃完饭,油腻的饭盆还搁一旁,他弯腰从小冰柜里抓了两根冰棍,递给傻佬,指一个方向。

    傻佬会意,接了冰棍蹦蹦跳跳地出大门,走到树下,“弋文,给你吃。”

    弋者文眼神都不给一个,纠正:“弋者文。”

    “嘿,弋者文,吃冰棍嘛。” 傻佬总是这么开心。

    弋者文这才侧脸,手指一夹,夹走冰棍手一捏,袋口就破了,冰棍一倒就出来。

    傻佬也学着步骤,只是听“波”的一声,就高兴得跺脚。吃上冰棍时,感觉双倍的甜。

    “好好吃哟!吃完还想吃!”傻佬说说又苦恼,“老头守着冰柜不肯给。”

    弋者文看眼园内,岗亭和大门的柱灯间扯了绳,老头正往上晾衣服,他和傻佬的衣服。

    “喜欢这里吗?”弋者文突然问傻佬。

    “喜欢啊!”

    “为什么?”

    傻佬没有任何犹豫,“能吃饱,睡暖,不被打。”

    “是么。”弋者文扯了个无意义的笑。

    人生不就如此,究其根本,就这简单几样。

    傻佬还在猛点头,“是!是!是是!”

    “老头是个好人。”弋者文几口咬完冰棍,扔掉木条走了。

    傻佬噔噔跑去捡起木条,宝贝地收进裤兜,在背后问:“你不是好人吗?”

    弋者文脚步停顿,摇头。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将李明川送到一个能吃饱穿暖的地方。

    其余……是个恶人。

    张絮眉接连几天闭门不出。

    吉苑在珍珠铺外见到那个男人。有一回他跟在自己身后进了摸乳巷,弋者文在巷尾出现,男人就不见了踪影。

    张絮眉和吉苑的关系,因为那个纠缠的男人,并未得到缓解。

    张絮眉在逃避,逃避什么,没有人在乎。只是她一直陷进一个死循环。

    晚八点,8路公交人满为患,等乘客都下完了,弋者文走下车。

    “诶!后生仔!”老乞食拦住弋者文,神神秘秘支支吾吾。

    最后一个顾客出店,珍珠铺锁门。

    吉苑看了手机,九点一刻。她走进摸乳巷,后面有脚步跟上。

    出巷到沙脊街,吉苑转往四川路方向,跟踪的人似是识破她的意图,跨步上前拽住她手腕。

    吉苑趔趄着稳住身形,同时甩开男人的手。

    男人搓着掌心柔腻的触感,脸上含着意味深深的笑,“你是张絮眉的女儿?”

    吉苑不回,他那放浪的眼神上下扫视——短裙贴身T恤,细腰弯出诱惑曲线。

    “年轻漂亮,身娇……不知道肉软不软。”

    冒犯的言语并未激起吉苑反抗,男人没见过这种女的,不喊不慌,容忍着他的举止。他大了几分胆,踏出一步,伸手去摸吉苑的脸。

    吉苑不躲不闪,任手指在她脸颊划了浪荡的勾。

    男人神色轻浮,眼中狂喜,手试探地放低,即将碰到饱满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