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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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不止考科举》 

    宁毓承进门,宁礼坤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两只油量的掌珠,不悦盯他一眼,再抬头看天:“小子想要躲懒,便是鸡鸣时辰,也得写完今日的功课。”

    “是,祖父。”宁毓承规矩回答,“祖父,待我先去给祖母请安。”

    见宁毓承孝顺听话,宁礼坤神色稍霁,道:“你快去快回,你祖母宠爱你,你莫要趁机贪玩。”

    宁毓承前去后院给崔老夫人请完安回到前院书房,宁礼坤已经在书案后等着,他进门后,便指了指并排摆在旁边矮一头的案几:“快些,都已经戌时中,先写大字。”

    案几上摆着书本笔墨纸砚清水,学堂读书都自己动手,宁毓承坐下后,熟练倒水磨墨,铺纸,翻开《大学》开始抄写。

    宁礼坤诧异了下,心道这小子滑头,趁着写字抄写书,堪比诵读。他哼了声,倒未说什么。

    宁毓承做事一向专注,此时埋首心无旁骛写字,让宁礼坤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拿起一卷书翻看,却不时看向一旁的垂髫小儿。

    可惜,宁礼坤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他忍无可忍放下书,怒道:“重写!”

    宁毓承侧头无辜看来,宁礼坤黑脸道:“字如其人,瞧你这笔臭字!”

    “祖父,等我再大一些,就能写好了。”宁毓承诚恳地道。

    他知道古时书法的重要性,作为交流沟通的文字,他力求写得工整,方便辨认,从没想过走任何的捷径,或者躲懒。

    “大一些,莫非要等到七老八十?你不害羞,老子江洲先生却丢不起这个脸!”

    宁礼坤的字名动天下,墨宝千金难求,要是亲孙子的字却见不得人,他的老脸何处搁!

    “非但形散无神,更匠气十足,真真是看得眼睛疼!”

    宁礼坤想到那些靠着誊抄为生的穷书生,他们便力求工整,抄出来的书不出差错,便于辨认。

    “难道,你小子以后想靠抄书为营生?”宁礼坤斜乜着宁毓承,怀疑地道。

    “抄书为营生很好啊,自食其力不偷不抢。”宁毓承答了句。

    “好是好,只穷一些,冬无御寒之炭,夏无祛暑之冰。”宁礼坤讥嘲道。

    宁毓承并不辩解,提笔从头写了起来。宁礼坤探头看着,最后干脆起身,道:“让开!”

    宁毓承起身让到一旁,宁礼坤提笔在纸上笔走游龙,写下几个大字,道:“照着我的写!”

    在宁礼坤遒劲,却不露锋芒的字衬托下,宁毓承的字惨不忍睹。

    不过,人有专攻,宁毓承并不气馁,他坐回案几前,提笔气定神闲,学着宁礼坤的字比划着写起来。

    宁礼坤仍不满意,拿戒尺点着他的手腕:“下压一些,提笔重,收笔轻......太轻了,收尾飘,显得头重脚轻,再来!”

    宁毓承不急不躁,照着宁礼坤的吩咐写着,写完五篇大字,时辰已到亥时中。

    平时宁礼坤最迟在亥时中歇息,此时已经略微疲倦。布置给宁毓承的功课,连大字都没完成。

    让宁毓承回松华院补齐余下的大字,他估计要写到半夜去。晚上歇不好,白日便没精神,反倒得不偿失。

    宁礼坤不由得拉下脸,道:“以后下学后,用完饭便来知知堂。别在路上管闲事,耽搁了正事。”

    听宁礼坤话里的意思,他已经知道宁毓承遇到陈淳祐之事。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宁礼坤眼皮底下,以后行事要谨慎些。

    宁毓承应是,收拾起案几上的笔墨,边道:“祖父,其他同窗写五篇大字,诵读,默书,我要写二十篇,另外要诵读,背诵,另要学习写策论,历法,天文,算术,骑射。祖父,一天十二时辰,我早上卯时中起前去学堂,晚间酉时下学。用晚饭便开始写功课,写完功课,至少得亥时末。收拾好洗漱上床歇息,得到子时。”

    宁礼坤被噎住,宁毓承的话有理有据,让他无从辩驳。

    嫡长子宁悟昭体弱多病,让宁礼坤很是痛心,自此以后,首要之处便是养好身体,再讲读书。

    宁毓承诚恳地道:“祖父,我人小,可以少睡一些。只是祖父白日事务繁忙,晚间还要操心我的功课,不得歇息。若累到祖父,便是我的大不孝啊!”

    宁礼坤愣愣看向宁毓承,稚气的脸庞上,透着沉稳淡定,让他不禁暗自窃喜。

    宁毓承聪慧,一点即通,最重要之处,还是他的这份从容。

    以宁礼坤主政吏部多年的阅历,岂能看不出宁毓承的心思,他依旧在推诿,不愿写这般多功课。他沉得住气,从进知知堂起,便毕恭毕敬,一丝不苟照着吩咐行事。

    他用不加修饰的事实,来证实添加的功课,实在是无法完成,再继续强求,便是伤己伤他。

    不动声色行事,达成目的,最后让人会心一笑,这份功底,十分难得。

    在儿孙中,宁悟明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