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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仍用着“峰主”头衔的敬称,语气平淡得好似普通弟子在谈论什么有关宗门内大人物的日常事宜。

    白书悦没在意他的语气,估量他与秦守的差距:“嗯,确实伤不到他。秦守狡诈,擅险招,正面与他对上我都易中陷阱。”

    若非如此,以他修为绝不至沦落到前世那般境地。

    白书悦忆起前世最后的那个场景,无意识间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仙尊?仙尊可是何处不适?”牧元术手中停顿。

    白书悦放下手,缓缓睁眼,语气仍是淡然:“无事,只是想起了些事情。”

    牧元术继续手中动作,垂眸看着白书悦白皙的脖颈。

    须臾,他才试探性地问:“仙尊所言之事,与仙尊不喜秦峰主的原因有关么?”

    类似的问题在牧元术第一次服侍白书悦沐浴时,他便问过,只不过当时更直白些,问白书悦为何不喜秦守。

    白书悦不擅长撒谎,亦不想隐瞒,只是这些事情实在太过玄乎,他当时只承诺了之后若有机会,再同他说明。

    今日仍未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白书悦没有马上应,又闭上了眼,面容有些疲倦。

    牧元术洗净白书悦发梢上的沫与自己的手,将指尖抵在白书悦太阳穴附近,为他按揉舒缓。

    太阳穴是修士的命门之一,在牧元术指尖触碰的一瞬间,白书悦又皱起了眉。

    但随着他始终轻缓且舒适的力道,他渐渐再次放松下来。

    白书悦感受到牧元术指尖的热度,知晓他应是动用了灵力,让他的手变得更温热些,也好把控着让他放松的温度。

    过了会儿,他才慢慢开口:“就当是……我做过的一场梦。梦中秦守曾以狡诈的手段欺骗我,废我根骨修为。我不愿受他胁迫折辱,最后御着清松剑回到寒英崖,自高崖上坠下。”

    他将前世遭遇以一种格外轻描淡写的态度,当作“梦境”简单说了一遍。

    听起来缥缈虚幻,但他又真切感受到身后人微微收紧的力度。

    “他废了您的根骨与修为?”牧元术的声音仿佛是受氤氲水雾影响,细微的颤意变得朦胧。

    白书悦没听出来,漠然补充道:“在梦境中确实如此。修士步入化神后鲜有梦境,我疑心这是某种暗示,便对秦守不喜。”

    白书悦非常不擅长撒谎,只是胜在性子淡漠,若放在寻常牧元术兴许便真的听信了。

    但牧元术清楚地知道,白书悦说的就是他遭遇过的“前世”。

    牧元术知晓白书悦的重生,但在那系统初次出现之后,白书悦与系统便鲜少再提及“前世”,话题总是围绕着“剧情线”。

    他不知前世的白书悦究竟因何身故,更不知原来在前世,白书悦便已经走到过那所谓剧情线的濒末桥段。

    仙尊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人,秦守他怎么敢的?

    牧元术的手攥紧又松开。

    他跪坐在浴池边,最终还是压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弓着身,虚虚地圈住了白书悦:“那您当时……一定很疼吧。”

    这一次即便迟钝如白书悦,都感觉出了搁在他身旁的手在微微颤着。

    他睁开眼,偏头,对上牧元术眼眶泛红的视线。

    他们靠得很近,两人的气息在这个瞬间缠绕在一起。

    牧元术乌黑的眼眸直直倒映出白书悦的身影,那样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心疼,让白书悦都差点以为他不是在说那场“梦”,而是他切切实实经历过的前世。

    但很快白书悦便将这个可能丢弃。

    牧元术不可能知晓“前世”之事,除非他亦是重生的。但若他真的重生了,不会不知他为何不喜秦守。

    前世的“牧元术”是眼睁睁看着他坠崖而死的。

    白书悦收回了视线,一本正经地圆上了自己的话术:“那只是梦,梦里是不会有痛觉的。”

    “会有的。”牧元术轻声,“在梦境的当下,痛楚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醒来后会被遗忘。”

    白书悦无言。

    当时的他疼吗?

    那自然是疼的。秦守为了折磨他,废他根骨修为时用的方法本就是最痛苦的一种。

    只是在重生以后,那样的痛苦渐渐便消失了。

    若非还有那系统,还有那所谓天道,兴许前世的一切最终只会被他当作一场过分真实的梦境。

    白书悦再次闭上了眼。

    牧元术亦在深吸一口气后收紧了手,轻轻圈住了他。

    “仙尊,弟子一定会保护好您的。”青年……或者说,仍是少年模样的牧元术郑重许下承诺,“弟子绝不会让秦守,以及其他任何人,再伤您一分一毫。”

    于今,他只是尚未结丹的小孩。于明,他又可能是肆意妄为的魔尊。

    不论何种面貌,他都不像是能与“保护”白书悦沾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