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观南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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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服恶犬后她去父留子(重生)》 

    霍香神色一滞,似听见什么极为可笑之事。

    “我是谁?”

    讥讽可笑之色缓缓攀上眉梢,光影交错,她重复与阮黛色雪夜初识时,曾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差,从容不迫地说道:“我是主掌推事院的御史中丞......”

    她打断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阮黛色的嗓音清冷沁沁,冷漠听不出一丝情感顺著遍布狰狞伤疤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案,“你和鲁郡段干氏是什么关系?”

    霍香一时讷住,不知是否阮黛色错觉,玄裾美人面上春色淡去几分。而她暴露出的神色也好若沉石,已经告知黛色答案,二者确有干系,且关系并不一般。

    鲁郡段干氏,乃当今天下除四方柱国,最富盛名的世家大族。寻根溯源,先祖皆曾是千百年前周天子姬姓后人,硬要争辩亦勉强算沾亲带故。

    令人叹息的是在这礼崩乐坏的时代,兰阳薛氏因门阀之乱,将帅凋零,无可奈何踏上败末之路。鲁郡段干氏却早早趁薛氏萎靡前便悄悄崛起,逆风翻盘。

    借外戚作引点,偷偷在数年间偷天换日,一举取代兰阳薛氏谢氏等武门。同前世一般无二,除阮南王和薛家养子,薛家二弟子,其余武将尽数出自鲁郡段干氏与陈郡谢氏。

    怕是连当今最为显赫的太原王氏,也须得赏鲁郡段干氏几分薄面。原因简单,天子是段干氏家主的亲外甥,慈王即位,迅速为鲁郡段干氏的权势地位添砖加瓦,先是赐予舅舅官任太尉的,后又提拔二舅为九卿之一卫尉卿。

    “咦?”霍香故作诧异的眨了眨眼,给自己沽了一盛酒,自问自答道:“我居然没提起过这段吗?好像还真的忘了说,慈姬倒是提醒了我。”

    寒光一闪,她迅速抽出刀子直挺挺扎入漆案,蹑影追风,而后裂嘴一笑。

    语出即是惊人。

    “我是段干宓的情人。”

    话音刚落,阮黛色哈哈大笑,声声脆极,满意道:“正是这样!我们就是要这样敞开天窗说亮话!”

    养伤期间,她没费多少劲知晓那日偶遇霍香所坐围墙,府邸主人,实为鲁郡段干氏现任家主,家族长公子一一段干宓。

    段干宓字念卿,他已过不惑,发妻乃先帝之妹安乐公主,彼此膝下并不子嗣。

    阮黛色倒未露任何差异之色,显得有些平淡和不在意,继续说:“兰因婢,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你这次叫我来的目的,究竟要托我做甚?”

    如羊脂润白的笋手,宛若游动素蛇不紧不慢绕住马头玉刀柄,堕马髻微微遮住她的前额,光影交错,不清不明,探不出她如今何种意思。

    劲道加重,只噔一声,刀刃在风驰电掣间即可拔出,霍香再抬头已是一张可怖的狞笑。

    双目闪烁不正常的兴奋之色,她把玩起那把美刀,语气有些亢奋道:“原以为慈姬定然会惊讶万分,怎会有公主的女儿,朝廷密臣,做另一个命官无名无分的外室,世人一般会说这是不知羞耻。”

    蔻花漆染过细尖精致的指甲,弹指间敲了下匕首,寒器顿时发出响亮的冷声。

    “有何甚耻?”阮黛色潋眼莞尔一笑,犹豫片刻,云淡风清,反驳道,“我娘亦是妾室,叫好听点是随媵,可外面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哪个不是称呼我倡优之后?”

    “人生于天地间,如浮萍般飘零,身不由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耻辱。”

    阮黛色不是那种荒唐几夜就羞愤难当的烈女,毕竟生性如她,能干出就绝不认为值得耻辱。在她心底绝不受道德约束,同样从不受□□影响,灵与肉是分离隔开,因为有父王这般为老不尊者在前,与她而言,同情人翻云覆雨不等于生死相依,榻上意乱情迷,下榻素没相识。

    一颗真心,如此宝贵,为何要白白献于的牲口,自轻自贱?难道男子不曾参与其中?

    可对坐之人,到底算不上熟识,关系没好到那般亲密无间,因而无需多言。

    “哈哈哈哈瞧把你能耐的,我跟你随便说两句,你开始搬弄这些大道理?”樱桃丹唇续了一抹邪肆,艳若桃李,匕首顷刻间胡乱倒落至在地。霍香上半身瘫软在漆案,浑身耸动。

    她笑得张扬放纵:“你这点倒真像我娘,她也经常因为我随心一句无关轻重的话,和你一样搬出一堆大道理!”

    阮黛色:“......”

    就不该和一个疯子废话。

    茱萸金绣腰带挂着如鸣佩环,因霍香的剧烈的动作弧度,敲出清清脆响,仿佛随其主一同嘲笑阮黛色一样。

    阮黛色松弛有度地懒懒饮酒,只当是被路过的癫子嗾几声,并不在意。一旁笑得人仰前翻的霍香,倒是鬓发散乱,笑够了便见好就收,鼻音不知何时哼出重泣音来,她磨磨唧唧地直挺腰起,强调:“慈姬莫要见怪,虽是刻意嘲笑,不过还是感激你,能让我重温阿娘还在身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