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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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疯狗暴君盯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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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这已经是第三十二封信了。”

    隆冬之季,屋里的银丝炭噼里啪啦燃着,屋外是鹅毛大雪,正值冬日最冷冽之时。几个宫人手揣在袖里,弓腰驼背,哆哆嗦嗦路过窗棂,连头都不敢抬起半分。

    而在这句话发出后,屋里没有丝毫回响,除了那盆银丝炭,以及那嘀嗒的刻漏。直到门帘被人轻轻掀开,一股猛烈的寒风涌入,掀起了几缕云夭鬓间的青丝。

    她靡颜腻理,高挺小巧的鼻梁,饱满剔透的朱唇,睫毛鸦羽一般,上挑的眼角,般般入画,可脸颊却无一丝血色。苍白而纤细的手上握着一根白玉毛笔,墨汁从狼毫之上滴下,染了已经写好大段话语的信纸。

    “第三十二封了。”云夭语气很低,低到没有任何人能听到。

    徐阿母将门帘掩好,给殿内伺候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终于呼出一口热气,福身退到一旁。

    徐阿母走至云夭跟前,伸手将她手中握着的笔拿开,可云夭却未第一时间放开,只死死抓着,轻轻颤抖。她抬眸紧盯着徐阿母,直到对方轻轻摇头,眼中的光才终于慢慢消退,黯淡如墨。

    那根毛笔被彻底抽出,放置在书案一角,她身体逐渐抖成了筛子。

    徐阿母抹了一把有些发红的双眼,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只听着怀中人呜咽着,却未掉出一滴眼泪,“第三十二封了,阿母,第三十二封信了,他真的不会管我了。”

    “娘娘,莫怕,阿母在。”徐阿母心疼地抚着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又拍了拍她的肩背,对待她一如小女孩那般。

    云夭躲在她的怀中,抿着唇,低喃道:“阿母,他真的抛弃我了。直到今日,我才终于看清,原来,我真的,真的,不过是一件交易品。辗转在不同男人之间,送过来,又抢过去。而在他心中,除了他的大邺江山,什么都没有。”

    徐阿母心中不是滋味,却仍在试图安慰着她的女孩,“娘娘,或许是陛下遇到难处,过不来呢,又或者,信使中途遇上了何祸事。”

    “是啊娘娘。”小宫女见状,也跟着出声,“我刚才出去时,听闻,今日大兴城已被两股起义军攻入,和叛军打得不可开交。我听说,连东都洛阳都沦陷了,契丹也一路南下,如今陛下在江都也是樯橹之末,就算收到了信,怕也难带兵再打回来。”

    云夭心中一咯噔,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小宫女,“大兴城今日破了?”

    小宫女正想继续说什么,徐阿母皱眉看了她一眼,厉声呵斥:“主子面前,瞎说什么?还不出去!”

    “是。”小宫女见状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福身退出桃栖殿。

    云夭则死死地抓住徐阿母的衣袖,“阿母,她说的是真的吗?今日真的城破了?”

    徐阿母见已瞒不过她,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看着她浑身失去了力气,跌坐回椅上。

    是了,她应早该知道才对,总有一日会到如今的地步,明明一切都有预兆。

    自萧临开始倾举国之力,攻打西域时,她应该就能感觉到的。可真到降临头上的这一日,才开始懊悔,才开始发觉那以往生活中细微的变化。

    往日的她总是忙着极尽所能地讨好他,压制着对他的恐惧,直视着他的暴戾与血腥,用她的美色去换取他的权势。每日担忧着衣服上的金丝挑了线,脂粉香味太庸俗,草鱼的刺未被除尽,还有便是与后宫嫔妃不断的争斗。

    直到今日,才知何为国破家亡。

    在山河凋零面前,一个以色侍人的妖妃算甚?

    什么都不是。

    他不会来救她的,送出这三十多封求救信后,她才终于去正视这个她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阿母,我该怎么办?如今大兴宫被叛军全部占领,我又被萧临放弃,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也不想委身他们,受尽侮辱,阿母。”她抓着徐阿母的衣袖,嗓音有些沙哑。

    “娘娘莫怕。”徐阿母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切有阿母。”

    云夭就像小时那般缩在徐阿母的怀中,听着阿母唱起儿时总是哄她入睡的那首童谣,随着天色的暗淡,西方落日余晖消匿,她才沉沉在温暖的怀中睡去。

    云夭是被冻醒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群宫女忽然掀开桃栖殿的门帘,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官,仿佛一条死鱼般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悠悠转醒的云夭。

    她声音毫无起伏地开口道:“贵妃娘娘,上头来了令,命奴婢等人伺候娘娘沐浴,大人今晚要来。”

    听闻此话后,云夭才鲤鱼打挺一般弹起了身子,先看着眼前一丝不苟的女官,又扫视了一圈桃栖殿众人,徐阿母不知何时站到了人群后方,担忧地看着她。

    而女官口中的大人,云夭自然知晓,便是这叛军首领。自占领大兴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