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弑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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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抢着修!

    “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差事。

    “先帝还是太子时期,就让人在甘县修建宫观,那时候无法以朝廷名义拨款,走的是先帝私库……甘县县令那个白痴,以为是哪家纨绔为了政绩,跑来折腾甘县,竟拒绝了这样的美差……被一个小小的亭长顶替了位置,那人最后甚至升为太守,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也能飞黄腾达?!”

    褚爻周身如被冷水浇灌,好像又回到了刚失去内力那段日子。

    已经不必再问宫观里有什么了。

    污染龙脉的是先帝。

    以“事关国运”的密信求天师下山的也是先帝——

    国运与龙脉相连,而龙脉与千重山相连。

    他想做什么呢……

    褚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有注意到端木父女的口角愈演愈烈。

    “而我端木氏却只能,却只能……不,我端木氏祖上官至光禄大夫,岂是一个太守可比的?

    “宫观,只要建好了这些宫观!我端木氏便可一登龙门!”

    端木秋不知何处来的力气,一把掐住端木姝的脖颈,“逆女,逆女,你休要毁了端木氏!”

    “呃……”

    端木姝双手抓挠着对方的手臂,试图挣脱铁钳般的束缚,却如蚍蜉撼树。

    她垂落的目光中出现褚爻留在榻上的短刀。

    “嗤!”

    人的念头实在可怕,方才心慈手软的少女,将短刀刺入父亲胸膛时,又变得心如铁石。

    窒息过后,血色铺满眼帘,大半截刀身都留在体外闪着寒光,端木姝被吓得呆愣在原地。

    她尖叫一声,双手松开匕首,又踉跄着扑上去将其拔出。

    “不是姎,不是姎……”

    她胡乱地用衣袖                                                擦去血迹、堵住伤口,发现一切都徒劳无功。

    “为什么,为什么血止不住?”

    端木秋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到死都还在说:“逆女……”

    端木姝猛地推了一把榻上的尸体,站起身道:“现在姎才是家主,姎才是天命所归!端木氏如何,由姎说了算!”

    端木姝扑向褚爻,“姐姐,姎是天命所归,姎没错,对吗?”

    褚爻深吸一口气,“姝女公子,这话骗骗他人也就罢了,莫要将自己也骗了去。”

    骗?

    褚爻顿住,回顾自己下山以来的日子——

    若从源头处便是一场骗局,那柳氏传出的谣言、长清皇宫的剧变、丢失的传国玉玺又是什么?

    还有什么是真的?

    褚爻竭力使自己镇定,无处安放的郁气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胸腔,又被悔意占满。

    若能早些见到先帝,若能早些发现龙脉的异常……若是她再强一些,再聪悟一些……

    不行。

    褚爻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事到如今,她都在想些什么?

    应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回星阁才是!

    信鸽……该死,不该急着将那只信鸽送走的。

    褚爻手上再次用力,却没有痛感传来。

    “阿爻。”

    季知禅不管自己也红了一片的手背,轻轻抚过褚爻手上的红痕。

    “为何总是掐自己?”

    褚爻失神片刻,握住他的手说:“景阳,去景阳。”

    “好。”季知禅不对她没由头的话发出疑问,隔着眼巾吻她,“现在就走。”

    端木姝顿感不舍:“姐姐要走了?”

    褚爻有心提醒她斩草除根,但想到她连端木秋都杀了,何况一个端木川,便没有言语。

    季知禅更是直接揽着褚爻步出寝室。

    端木姝见褚爻不应,竟有些心慌,“褚爻!”

    无人应答。

    端木姝颓然站在原地,任由鲜血从指尖滴落,看他们从视野中渐行渐远。

    ——

    江旻是在七月中旬抵达的东莱。

    他在药铺与药田间来回奔波,离开的前一夜,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

    却实在清冷。

    二十来年,身边头一次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少了一大群人,只有书卷翻页的声音徐徐响起。

    好在抵达界石时,终于收到了褚爻的回信。

    褚爻在信中说她无事,信上却又不是她的字迹,就连鸦青也没有同她在一起,江旻实在寝食难安,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旌南。

    连日的奔波没将他累垮,倒是将马儿跑得精疲力尽。

    江旻停在城内休整,不经意间瞥见一对璧人相携而出。

    江旻莫名觉得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