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分离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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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晴空万里,但朝露未散,他那单薄的水衣,如何能胜寒,他又吐了血,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m.yaxuanshuwu.com

    想到这里,苏长鸢也一阵头晕,心乱如麻。

    一夜未睡,身体本就支撑不住,又被门口透进来的风那么一吹,她犹如薄纸,险些飘荡倒地。口里胃里发着恶寒,干呕了两声,见没有呕出什么东西,便知道是受了风寒,连忙掀起地上衣裙,胡乱地穿上,又捡起一件滴翠翎羽斗篷,就那么罩在身上,穿好鞋袜,歪在床头靠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意才渐渐消去。

    又想到萧子新此时在外,风刀霜剑,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歇了半晌,这才轻挽云鬓,拾起件雪白大毛斗篷,迤逦地追了出去。

    小池塘畔,梅花树下,白雪如霜,红香染地,萧子新一袭白色身影面朝池塘,坐在白大理石石桌旁小石墩上,他佝偻着上半身,手里捻着一支枯败的梅花枝丫,在地上画着什么,发出沙沙声音来。

    长鸢抱着斗篷隐在他身后,站住脚定睛远望,见地面上隐隐浮现八个大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蛾眉一蹙,感知那几个字似刺扎入眼睛,叫她不由双眼泛酸,滴下泪来。

    当初,是她为躲避赵烨的纠葛,才出此下策,主动撩拨了他,叫他娶她,如今她心愿已了,又要和离,只不过是什么都要顺着她。

    然而他还在痴痴写什么呢,又何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她本想前去送衣裳,又见他那副模样,不由止步,若是上去送了衣裳,岂不是又要叫他心生希望。

    还不如就此掐死这点希望算了。

    这样想着,她的眼泪犹如溪流泻下,声音也不由哽咽起来。

    这声啜泣像是传到了萧子新耳朵里,他忽然直起身来,回眸看她。

    在他回头之际,她匆忙将衣裳挂在了梅花树枝上,提起裙摆,跳到假山石身后,小步地逃开了。

    萧子新回头,不见人影,但见梅花树上挂着他平日所穿素白大毛斗篷,衣摆顺着微风款款摇晃,长毛曳地,轻扫着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他落寞的眼神亮了亮,但又很快寂灭下去,遂叹了口气,起身解开衣裳,逶迤着朝杏花园回去。

    路过假山石旁,他脚步微微一顿,朝它瞥了瞥,见一截翠色翎羽隐在石头缝处,很快滑溜地消失不见了,阳光之下,就像一条落荒逃走的小翠鸟。

    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方上了大理石拱桥,迎面撞上了陈微远。

    “萧兄,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怎么穿成这样?”

    陈微远边说着,边走到他身侧来,见他一袭水衣,发髻松乱,面色如蜡,衣袖上还沾染了两三滴鲜血,忙关切道:“你到底怎么了。”

    拉着他靠在一旁栏杆上,又匆忙从自己身上解下斗篷来,往他身上一披。

    萧子新推诿了两下,见他热情十分,又不好拂他的意,便只好穿上他的斗篷:“昨夜多喝了一些酒,晨起燥热难安,才流了鼻血,不碍事的。”

    陈微远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点点头,又噤声狠狠拍了自己的手:“都怪我了,昨天就不应该劝你的酒,才叫你如此狼狈。”

    见他如此单纯好骗,他不由牵起唇角:“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他遂说明了来意。

    本来等元宵过完,陈微远要与苏长鸢、萧子新共同北上长安的,一来可以提前适应长安生活起居,安心准备春闱,二来,他许久不见谭桀音,巴巴地想着飞过去了。

    只是眼下平溪还有许多事情未平,加之陈父的咳疾加重,他不得不留下来帮忙处理府内大小事宜,所以这次不便与他们同行,只等待春闱才会上长安了。

    苏长鸢猫在假山石头后边,听得真切仔细,起先还有遗憾,但转念一想,表兄不与她们同行也好,不然她与萧子新二人还要一路扮演恩爱夫妇,岂不尴尬。

    布满青苔的大理石桥倒映在池塘里,拱桥上两人的影子在水中隐隐浮动,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无非是行李已车马均已准备停当,就等午后雪融化些,她们好上路。

    说了一阵,两人躬身行礼,在桥头上分开。

    过了午膳、金乌西斜,日头洒在陈府东岔路的小隆坡上,照在每一个送行人的脸上。

    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陈微远并几个服侍的丫鬟婆子横成一排,把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塞得满满当当,好在此刻来往过路的人不多,不如一直占着大道,倒叫人说了闲话去了。

    苏长鸢与萧起背着太阳,面向他们几人,手拉着外祖母和舅母的手,相互寒暄了几句,说得无非就是以后还要常来,她亦心有不舍,不敢看他们几人,怕一看,那眼泪就如花儿一样滴落下来,哭个没完。

    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