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心意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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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善,他造他的孽,善恶到头,老天自会出手治他。”
这番闲话一直到申时一刻,眼见着天色将晚,长鸢与萧子新并未多做停留,便起身告了辞,待明日继续商谈。
两人一路乘船回府,惧不敢将今日的事告诉外祖父母,唯恐她们担忧,亦怕外祖父知道以后,会拦着她们叫不要插手,到时候又难免生出口舌之辩。
只说与萧子新出门游玩了一日,将府里人瞒过去。等到事情解决以后,再给她们提起也不迟。
入夜,已到熄灯时分。
苏长鸢躺在床上,难免如同翻掌。
眼下已经想出好几个点子,一面又想着如何推行,一面又想到冯玉业落马后各种情形,兴奋不已。
她直勾勾盯着头上半丈高的床帐,眼睛一眨一眨。
忽然面前一黑,一块温热的物体罩住她的视线,耳边响起睡意朦胧的声音来,近在咫尺,熨贴耳垂一般:“还不睡。”
她立即屏住呼吸,伸手想要拂开眼前障碍物,谁知往上一摸,便摸到了他温热的手掌,她下意识弹开了手,重新缩进被窝里去,低声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萧子新本就隔得近,听她说话,又朝她挪进了几寸,被褥窸窸窣窣作响,她感觉到他的鼻尖近到抵在她下颌处,温热的鼻息轻轻扑来,叫人浑身酥痒。
他声音比平时呢喃一些,带着几分困意:“你睡不好,我自然知道。”
听他这样说,她的心未免又痒了几分,毕竟同在一张床上,他也是在意她的,即使她只是翻了个身,或是轻轻叹息,或是眨眼吞咽这般轻微动作,只要他在意,他便能听见。
她也曾听过别的夫妻相处之道,有夫妇育有小儿,小儿夜里啼哭,夫人起身抱着小儿拍背哄他入睡,丈夫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一旁酣睡如同死猪。
丈夫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不,他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他或许还在责备妻子怎么没把孩子哄好,弄得他也一夜难安。
这样的事情听多了,她便觉得天下夫妻不过尔尔。
然而萧子新却又是这样的人,倒是暖心的。
她只期盼他是假装的,这样一来,她心中也好受些。
她抬起手,轻轻勾开他的手腕,长睫扫过他掌心,发出沙沙声响。
侧过头,见幽蓝夜色之下,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正望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清他眼中的担忧。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说着,一面往床里边靠了些,与他拉开距离。
萧子新并未追上来,只是抬手将两人之间的被子掖了掖,以免透风:“没,我也睡不着,倒不如你起来说说,在打哪门子坏主意呢。”
长鸢半翻起身,双眸闪烁:“什么坏主意?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没起身,只从衣袖里探出手来,白皙的手恰好勾着她垂下来的头发,一丝一丝缠在他手上,又松开,又缠上:“你方才一直偷摸着笑,我就知道,你又有主意了。”
苏长鸢努嘴道:“你呢,可有什么主意不曾。”
夜色中,他笑声穿透过来,有几分遗憾似的:“没有,我一介武夫,领兵打仗尚可,至于谋划嘛……并不擅长此道。”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躺下来,缩进被窝里:“太傅谦虚了,当今陛下能荣登宝座,皆因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只是你且小心,别和我舅舅一个样,养虎为患,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培养了一匹狼。”
他依旧玩着她的头发,手在她发间穿梭来去:“你又知道了?”
她鼻腔里哼哼两声:“你且看着,当心他反咬你一口。”
萧子新清洌地笑了两声:“夫人还是关心我的。”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竟会说这些话来。
她是在担心他吗?她也不知道。
他见她不说话,这才松开她的头发:“夫人请放心,当今陛下虽算不上贤明,但也算得上仁善,先帝便是看重他仁善,才会选中他为太子。”
她亦回复:“只是仁善,却不知道如何治国安邦,对于百姓来说,并不是好事,百姓需要明君,而不是仁善,一味仁善过头,便是愚蠢,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萧子新心口一颤,竟不知她有如此政见,便道:“夫人好似对陛下成见颇深。”
她歪过脸来,窗户有几点光落在她脸上,照得她双眸闪烁,她把眼一横,语气也讥讽带刀:“我也不怕你是太傅,就少说他两句,他若是明君,为何还有冯玉业这等人物占着刺史一职,尸位素餐也就罢了,尽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他若是明君,怎么看不到平溪危难,怕是只顾着后宫的三千佳丽,若是明君……。”
前世外祖一家为何被抄。
后边一句话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