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太傅夫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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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染认真地听着,瞳孔闪烁的光芒慢慢暗淡,良久,她垂下了头,两只手来回地扣在一起:“对不起,这个忙,雪染不能帮。”

    她是在叫她害人,她从未害过人,她不能为了一个安稳的落脚点,就如此去伤害别人。

    苏长鸢并未有多诧异,寻人办事本就不易,更何况是这样的棘手事。她没强求她,只是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轻轻放在桌上,不经雪染再三推诿,她硬把银子塞进她怀里,转身出了客栈。

    现已是傍晚,街上灯火阑珊,人头攒动。

    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她一路叹着气,一手敲打着折扇:“你说,要上哪儿去找一个生面孔,还得是自己一手培养的。”

    谭桀音紧跟其后,时不时往后看一眼:“姑娘为何不再与雪染说说,或是给重金诱惑,她必图之。”

    苏长鸢摇头:“孩子太小,本性单纯善良,眼下她已走投无路,可她依旧没有要伤害别人的意思,说明金钱诱惑不了她。”

    两人刚行至岸边,见一蓝衣女子摸着黑从台阶上往上而来,烛火映照在她脸上,照得她喜笑盈脸。

    一路上边走边摸着手里的银两,笑声如银铃透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眼看着她就要撞来。

    苏长鸢立即拉着谭桀音闪到一处糖人画处,纸扇摊前,悄悄躲在后面。

    眼看着胡翠危大摇大摆,活脱脱像是一个贵妇人从眼前走过。

    待人走远,她轻轻松口气,看来她今日赢得不少。

    正要从小摊出来,脚刚刚往前迈出一步,又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径直而过。

    雪染?

    她怎么还在这里。

    那雪染在四周看了看,定睛往胡翠危一望,便紧了紧衣袍,将粗麻的帷帽罩上,只露出小半张脸,按着脑袋朝胡翠危小跑过去:“她是要干什么?”

    苏长鸢不由看向谭桀音,她也摇摇头,一脸的茫然:“她们难道认识?”

    两人按步跟了上去,在人群中穿梭如鱼。前方拥堵,人贴着人走得极慢,终于看见了胡翠危与雪染的身影。

    此时胡翠危机摸着口袋里的银子,摇头摆脑好不开心。雪染则小心翼翼往她身后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仅有半寸的距离,她忽然抬起衣袖,晦暗的衣袖间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狠狠借力往上一抬,就要朝那胡翠危的后背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从她背后撞了一撞:“让一让,让一让。”

    那雪染手一松,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匕首掉在地上,她还未来得及弯腰去捡,就被后面汹涌的人群簇拥着往前行走,人群就像海浪一般,前赴后继,将她推到了空旷的沙滩上。

    她独自站在拐角,面对着秋风,双手不自觉捂着眼睛,轻轻哼哭了起来。

    苏长鸢轻轻移步到她跟前,秋风卷起她的刘海,将她帷帽也吹了下去,眼泪从她指缝中顺下来,迎着风和她的发丝混在了一起。

    她探出手去,轻轻拽着她纤细的手腕。

    哭腔暂缓,小手落下,露出一对发红的双眼,她抽泣着,鼻尖也红红的,有些诧异看着她:“贵人姐姐。”

    她还未说话,雪染继续说道:“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弟弟,我却没能杀得了她,我却下不了手,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找不到她了,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她了。”

    苏长鸢将她轻柔地抱在怀里,任凭                                                她哭泣,诉说自己的不幸。

    原来,胡翠危当年为了上位,不惜献祭给梁王的小男童,竟是雪染的弟弟。

    她轻轻拉着她的手,埋头和她对视:“雪染,你知道吗?我想要对付的人,就是害死你弟弟的仇人,胡翠危。”

    掌灯时分,太傅府灯火通明。

    苏长鸢将雪染引入府中,穿过前院抄手游廊,移步到东厢房里来。

    一路上雪染有几分新奇,瞪着眼睛看途经之处,眼里闪烁着光芒,但也没有流露过多的神情。眨眼到了后院,只见萧子新正坐在后院石桌上,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正在剪面前的秋海棠簪花,咔嚓,咔嚓,剪好以后,又尽数放进水晶细口花瓶中,暗自欣赏起来。

    她云步行到他跟前,拉着雪染一并站好:“夫君。”

    萧子新未抬手,骨节分明的指正抚弄着粉色花朵:“怎么回来这么晚。”

    她顺便将雪染一指:“出去在人牙子那买了侍妾服侍于我,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在外人面前,萧子新还是会装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他从前怎么不如此。

    “哦,”他声音带着些疑虑,看向她,眼带微笑,荧荧火光在他眼珠子里闪动,继而又看向雪染。

    “只是你的侍妾?”他似乎带着些疑惑,像是知道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