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落网 第(4/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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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的,分明是命在旦夕的时候,她的心情却一点儿也不慌乱,倒显得异常镇定。
萧子新举目遥望远方,她也跟着他往远处看,那些喊打喊杀的官兵已经跑了百十来步,眼看着就要席卷过来,她仿若看见蝗虫淌过之地,留下满目疮痍、寸草不生的田野。
有风吹过,带着冬日微凉,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阵嗖嗖声响。
一支冷箭穿过蝗虫之眼,穿过乌烟瘴气的军队,穿过刀光剑影,嗖的一声,在天空中划了半条弧线,扎入一名冲锋陷阵的官兵脚前。
“这什么?”
他还未看清眼前从天而降之物,另一支箭,不,是几十支箭冷飕飕落在他眼前,他转头瞭望,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密箭如雨唰唰坠落,贯穿同伴头顶、后背、胸膛,百十来盏火把应声倒地,又像墙倒塌一般,一盏接着另一盏,一堆一堆倒下。
“不好,中计了。”
那些官兵见身后密箭声起,自顾不暇,立即转身放弃围剿陈府,奋力抵抗天空中窜来的箭。
很快第一阵箭雨放毕,他们还未歇口气,第二阵带着火的箭矢又纷纷朝他们射来。
众官兵一个个被火燎腚,疼得哭天抢地,在雪地里打着滚儿。
远远望去,原先围成一片的蝗虫之眼竟熄灭了一大半,且剩余的蝗虫也在毫无目的地抱头乱窜,不成气候。
冯玉业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自己身边几个官兵被砍杀殆尽,他怒火冲天,剑指萧子新:“萧起,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何必苦命挣扎,拿命来。”
萧起将眼神收回,落在他身上,语气轻狂透骨:“刺史大人不妨看看你身后,究竟谁是强弩之末?谁又命在旦夕。”
这样一说,冯玉业,冯宝英,以及陈微远,陈逢玉等人均纷纷止戈,举目望向远方。
见那些身穿黑甲的官兵已经被箭雨杀得只剩一半,剩余的一半依旧在负隅顽抗,抵抗着天上飞来的箭矢。
那些黑甲官兵身后半射之地,又有另一支身着银甲的官兵手持小弓,一支一支往黑色的密林里射箭,另一拨银甲官兵点火成金龙,朝着那些黑甲官兵残兵败将喊打喊杀冲上前去。
一时火光滔天,亮若白昼。
冯宝英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时吓得手软腿麻,颤抖着拉住冯玉业的衣袖:“爹,我们中计了,怎么办。”
冯玉业一把甩开他的手:“废物,老子中计了老子不知道吗?”
陈微远立即露出笑意,剑指着冯玉业:“老狗,还不速速拿命来。”
说罢,引着剑与他刺去。他要报仇,报冯玉业对父亲严刑拷打之仇。
说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本是文人出身,不擅兵戈,但此时也奋不顾身,窜入人群,挥刀打断冯玉业所持长剑,以剑峰抵在他脖颈间,眼看着就要刺入他喉咙。
萧子新见状,立即掣出折扇,腾空一跃,落在冯玉业身旁,将他生擒出来。
折扇则在陈微远臂上一振,弹开了他的手,旋即又回到萧子新手中,他以折扇抵住冯玉业脖颈,不叫他动弹。
陈微远回过神来,长剑遥指冯玉业:“萧兄,你这是做什么,让我杀了他。”
萧子新擒住冯玉业,眸色微敛:“微远兄不要动怒,杀他容易,他本就犯了死罪,死不足惜,可眼下需以大局为重。”
长鸢知道他在想什么,忙提起裙摆款跑至陈微远跟前,劝解着他:“春闱及至,表兄又何必逞一时之快,在此犯下大事。”
陈微远虽气只不过,但也听进去了几分,他缓缓松了长剑,胸口呼哧呼哧喘了几声,便没有再发作了。
冯玉业被生擒,距离陈府一射之地的两队却还乱作一团。
但听两声号角声响,有一股浑厚的声音穿云拔雾自火光中透开,像是定远将军谭末的声音:“黑甲军听着,你们的头领已经被生擒,还不快速投降。”
又说了一些,放下屠刀,方可饶恕尔等不死之类的话。
远处安静了片刻,便听见一行人纷纷称是,接二连三地把手里刀枪剑戟撇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些火把也跟随着倒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蝗虫之眼,在反掌之间,变得伶仃,变得暗淡,最终寂灭,仅留下一团迷烟久久未曾消散,就像是冯玉业胸中那口恶气。
大势已去,冯玉业凄厉笑了三声,口里吐出最后一口恶气,青烟缭绕:“萧子新啊萧子新,原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蓄意谋之,你故意泄露传给陛下的信,又故意放松警惕,故意杀我将士,故意引着我军围剿陈府,这每一步,都在你算计之中,你好毒辣的手段。”
他所说的话,叫陈微远陈逢玉都为止一怔,原来萧子新早就布局在此,就等着冯玉业来钻。
苏长鸢也早想明白了,她恍然大悟,萧子新一向远谋深算,又怎么会轻易客死他乡。
她望着他,他眼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