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几乎是就坡下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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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敢了。”

    她哭得晕头转向,忘了在夫君面前要自称“妾身”的礼数,说话也颠三倒四,连自己都没发现其中歧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长泽被那句“臻姐姐也劝我把握时机”刺得牙关咬紧,合着下药也有那家伙的意思?这就是为什么她当时要问他是不是从青竹苑来?

    他想起今晨她古怪的眼神,还有昨夜两人亲热时她问的那些话,她分明是知情的!好,好得很,那傻子如今也来算计他了!

    “行了!”陆长泽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厌烦道,“下不为例。”

    常宜馨喜出望外,顾不得说别的,奔出门去,一叠声地喊阿溪。

    陆长泽闭上眼,他一天没吃东西了。在这样的严冬,饥饿扯着人的胃,一阵阵发着疼,虚得人四肢发凉。这种空虚的疼痛感,久违,但不陌生。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想到自己是如何摆脱忍饥挨打的困境,想到文三哥是如何领着他来到京城,又想到成亲当日,他的新娘子抛开喜帕,哭着要跟他的三哥走。

    那一日,林臻儿的难过,文如镜的窘迫,凿在他的脑海中,终生不会忘却。

    旁人说起文陆反目,少不得要提起夺妻之恨。他官做得大了,这几年很少有人敢当面调侃这件事,但背地里的流言未曾断绝。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陆长泽当年并没有因此跟文斐产生龃龉。

    因为在定亲前,他就摸清了林臻儿的心思。是他渴望权势,是他嫌自己爬得不够快,才跟她背后的林家一拍即合。

    想走捷径,就得付出代价,管他外头是怎样的流言蜚语?他是个守诺的人,几乎是以自我折磨的方式,悉心照料这位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妻。

    两人相处,最开始的时候,林臻儿聊她的文如镜,他聊他的文三哥。过了三个月,这位傻夫人才明白两人聊的是同个人。

    可笑的是,他因此博得了她的信任,夜里终于不会被踢下床了。

    他答应带她去寻文如镜,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宛如一对异姓兄妹。陆长泽至今都记得文斐看见他俩携手造访的震惊神色——大有要把他的脑壳敲开看看的架势。

    当                                                年他与文斐的关系太好,一个敢带,一个敢见,坦坦荡荡。两人都把林臻儿当成不懂事的妹妹,文夫人还张罗着给她夹菜……直到他与文斐反目,开始斩断妻子的念想,再也不许她去文府。

    她闹过半年,竟慢慢地学会习惯,她提起文斐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连陆长泽都怀疑她快忘了那个人。

    她似乎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臻儿,睁眼便问夫君去哪了,夜里要等到他回家才入睡。他越来越忙,她就越等越晚。

    为了这个,这些年陆长泽忙到再晚也会赶回家瞧一眼,让她安心睡下。

    很多时候也只是仅仅瞧一眼,软声说几句话哄她,下一刻他不是窝在书房挑灯奋战,就是回去宫中继续忙碌。

    但他,雷打不动。

    关于疯妻出墙的流言在暗处不曾停歇,他却在这个傻乎乎的妻子身上,汲取到了家人的温情。生母故去之后,他重新有了家。

    一个有人会专门等他回去的家。

    他自己也说不清和林臻儿算是什么情结。发妻无知貌美,他少年时血气方刚,若是有心要哄骗,骗她生几个孩子,也不算什么难事。

    陆长泽终究没有这样做,知她有心上人,不愿相迫。所幸他于情色一道,从不执着,也不觉得为难。

    后来他这方面的心思更淡了,两人过得愈发像是寻常夫妻,依旧没有再进一步。臻儿不懂,他也不教。

    若她有孕,他忙成那样,怕是无暇顾及。

    原先那样就很好了,他不想再有别的变故。

    他想,至少他们是家人。

    可惜上天不给陆长泽这个恩典,变故还是来了,一个接着一个。

    他想不到,安分了那么多年的妻子,有一天会为了另一个人的死选择撞棺殉情。

    他也想不到,这个他照顾了十年的傻子,恢复神智后的第一件事,是把他丢开。

    对于情爱,陆长泽有种异于常人的迟钝。妻子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要说半点不恼,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心里有底。

    她这般无药可救,清醒后还热衷于给他塞女人。他看在眼里,失望是有的,初时也不十分难过,反倒轻快了几分。

    林臻儿这个人,本是个沉重的包袱,是他面对林家的投名状。为了得到林旭枝更多助力,十年如一日,照顾这个傻子成了他的习惯。

    而这个包袱突然有了自己的主心骨,瞧着脑子没什么毛病了,非要离他远远的……难不成他还要拦着?他又不是菩萨。

    常宜馨拿旨意镇着他,多此一举。疯妻清醒之后的疏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