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没有回头路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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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宿敌妻,我是他情敌》
入夜,文家阖府素白,游廊的白纸灯笼随风摇曳,照亮一名素衣女子颀长矫健的身影。她气势汹汹持剑而行,来到文老太君的院子轰走下人,用力阖上所有门窗。
做完这一切,她直挺挺跪了下去,双目赤红带泪:“母亲,让我带人去掘开如镜的坟墓吧!女儿要知道他是如何死的,此事定与陆长泽那厮脱不开干系!”
房中一片死寂,四十九根白蜡烛静默地烧着。
文老太君歪在榻上,盯着最密的那处烛火看,也不怕眼睛疼。那木然的模样,仿佛暗地里把泪都流干了。
某根烛芯偶然爆燃,发出哔啵之声。
她惊回了神,转头俯视地上的人,才发觉昔日英姿飒爽的长女也生了几根白发:“快四十岁的人了,做事仍这般横冲直撞,如何为你弟弟伸张正义?”
文斋精神大振,膝行到她跟前:
“儿此行带了十八个府兵,皆是勇猛忠诚之士,可与锦羽卫一搏!陆长泽擅自装殓老三的尸身,又派锦羽卫压阵催着下葬,遮遮掩掩必有蹊跷,我等怎能听之任之?”
“说得好,咱们文三爷不能这样平白没了。”文老太君木着脸,伸手拭去女儿的泪水,“但有一点,如镜生前颇好脸面,莫教外人觑见她的死状。开棺前你先屏退闲杂人等,若有疑点,再论不迟。”
“好!母亲放心,我必讨回公道!”文斋握紧佩剑,飒飒离去。
顾婆疾冲进来:“老太君,斋姐儿直嚷着要去三爷坟前干仗,锦羽卫还守在那儿呢!”
她见老太太仍怔愣着,跌足急道:“奴婢听她的意思,是要带仵作去开棺验尸——”
文老太君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头,直直望到她眼里去,话音放得极轻极缓,仿佛怕惊动了室内的烛火:
“去密室寻哑伯,叫他乔装跟去。趁着文斋开棺验尸的空档,倒上烈酒,将如镜的尸首……烧了。”
顾婆愕然:“如何使得!发肤受损,那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
“信这些神神叨叨的鬼话,枉你跟我这么多年——”文老太君拍案而起,“古往今来多少将士埋骨沙场,发肤得以保全的又有几人?他们都不得轮回了?仅仅发肤受损便永世不得超生,天道岂非荒谬!”
顾婆煞白着脸,慌忙扶住她颤如枯枝的手:“奴婢失言!您别为了我这糊涂东西气坏了身子!”
文老太君喘了片刻,细语道:“陆长泽越过我们装殓了她的尸身,必已知情。你快去,若慢一步,文家该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怕就怕斋姐儿还蒙在鼓里……哑伯借酒起火只来得及毁去容貌衣冠,到时她带去的仵作一验,会不会弄巧成拙?”
“那要问问陆长泽了。”
顾婆一呆:“问他什么?”
文老太君猛地攥紧她的手,老眼迸出精光:“我要问他,为何要用一具无名女尸来冒充我洪丰文氏的家主!此事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
文斐此时的顾虑,亦是她原本的尸身。林旭枝奉旨给她送毒酒之时,曾允诺由文家的人亲自替她收尸。
她甫一重生,不知陆长泽早已插手。
新帝给了她正一品的哀荣,可见她女扮男装的底细并未被拆穿,她只当林旭枝这个老臣守了诺——由文家装殓,以文老太君的行事风格,此刻棺中很可能不是她本人了。
但事发突然,要备好和她形貌相似的尸体谈何容易……
文斐在官场沉浮十年,见过太多的诡谲莫测。
她骤然身死,且不说故交好友会试图为她查清死因,便是其他人,指不定哪天就给她来一出开棺验尸。朝堂势力倾轧,手段百出,拿前任首辅的遗体去斗一斗林旭枝或陆长泽,算不上稀奇事。
更有甚者,万一是这二人亲自动手呢?这对翁婿虽有龃龉,但一个是督察院头把交椅,一个曾是断案如神的刑部尚书,哪位下场都是她的灾厄。
到那时,棺中有异,文家必然被拖下水。若是更不走运些,偏叫人觉察出她这个一路爬上首辅之位的状元郎是个女子,洪丰文氏一族上上下下的骨灰都得扬个彻底。
微弱的烛光透过屏风映在床帐上,朦朦胧胧。四周静谧,唯有布料摩挲声依稀可辨。
文斐揣着满怀心事,在床上翻了一夜烙饼,额角的伤口反而愈发疼了起来,牵得半边脸发麻,人都烧迷糊了,满脑子都是“毁坟”二字。
她回过神来,嗟叹一声:“水!”
无人应答。
她又扬声唤道:“渴了……拿水来!”
寂静无声。
文斐无力地踹了好几脚床板,蜷成一团,身子不住打起冷颤。
是报复吧,绝对是陆某人的报复吧。天寒地冻,屋里连地龙都不烧,放着她一个头受重伤的病人自生自灭,跟前一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等她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