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文大人何必如此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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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到位的事,何以这般磨磨唧唧,你怕什么?怕文计渔镇不住文家人?朕劝过你许多回了,别总跟个老母鸡护崽似的!”

    说到这里,他见陆长泽那眉尾猛地一跳:“你看看,又不服气?他也大了,正是该历练的时候,朕还指望他日后挑大梁呢!你护得了这孩子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陆长泽木然看了他半晌,忽道:“陛下可知今日镇北将军在文府杀了一名采花贼?”

    “怎么?”

    “文计渔在岭南追捕此贼,无奈屡次失手。此贼报复心极强,大约是循着他的出身,故意潜入文府虐杀丫鬟……等到几日前,臣才得知此贼行迹。”

    “你是嫌文计渔不顶事?”皇帝皱眉安抚道,“事要看两面,依朕看,能从岭南追查至京城,这份担当也是官员中少有的,咱们得多给他些时日,再打磨几年就好了。”

    陆长泽摇头:“他初到岭南,人地生疏,哪能那么精准盯上一个采花贼?是文斐传信给他的。”

    “那又如何?”

    “彼时文斐身在京城,臣算过,她要获悉此事,至少也在八九个月前。臣曾统领刑部,手中撒出去的眼线亦不在少数,他们却比她的手下迟了整整九个月。”

    整整九个月——这五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皇帝越听越是郁郁,心说文斐神机妙算也不是头一回,谁不知道那家伙能干啊?但再神机妙算,也是变相折在他手里了。

    陆长泽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来引发他的内疚?他正丈二摸不着头脑,就听眼前这位新任首辅缓缓道:

    “陛下,不好奇文如镜是如何办到的么?”

    皇帝长叹一声,没接话。

    “臣此行前往文家,正是要确保她生前的安排能落到实处。”陆长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她既布后手,必早有准备,此刻最了解洪丰文氏的人,该是她看好的那位少年。与其让文计渔进去抓瞎,不如从文均入手。”

    皇帝心头没由来地一颤,蓦地望向这少时结识的好友——

    一路看着这个人从无名之辈攀成群臣之首,眼见他与昔日挚友割袍断义,眼见他为了权势愈发心狠手辣。

    皇帝向来深信此人是一把又快又狠的刀,却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黑云压皇城,惊雷滚滚自天边来,乍然裂出一道粗壮的闪电,映得冷面阎罗的面孔一片煞白!乍看去犹如阴间归来之魂!

    陆长泽抬眼,眸中沉静异常,是落落穆穆的决然:

    “臣,要谋她那张遍布大周朝的网。”

    ……

    陆府青竹苑内,潘照山纵声怒斥:“说什么陆长泽心悦于你,说什么臻夫人大势已去,怎他还巴巴地抱林臻儿回来?人家夫妻蜜里调油好得很,你呢,惯会痴人说梦!可笑!”

    常宜馨不明白为何她的人生这样大起大落,本就伤心,被表哥连珠炮似的怼了一顿,顿觉脸上无光,很快又蓄了两泡眼泪。

    潘照山看在眼里,愈加恨铁不成钢:“莫忘了你入陆府还有什么事要做,连一个傻子都斗不过,日后谁还能指望得上你!你自个儿好生思忖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气汹汹拂袖而去。

    “说我斗不过,他自己不也在林臻儿面前栽了跟头……”常宜馨嘤嘤哭着,狠唾了一口,“呸!好容易来一趟,句句拿我出气,这样的表兄弟不要也罢!”

    “知己知彼,才好百战不殆。”吴婆子叹了一声,“何不戳破臻夫人的真面目,她压根不是一                                                个傻子……”

    “不可!”常宜馨急了眼,“说过多少回了,我得她助益这件事要守口如瓶!别害我被娘家那些人看轻了去!再说她光靠一副皮相迷住相公那么多年,若相公发觉此事,对她愈发看重,你有破局的法子么?!”

    这她哪有法子!吴婆子只好闭嘴了。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忽听小厮来报,说是老爷从宫里回来了。常宜馨抹去泪痕,急急抄了一件斗篷迎了出去。

    走到游廊就撞见了陆长泽,见他在风雨里徐徐而行,整个人沧沧凉凉,比斜泼入廊的冬雨还要清寒上几分。

    常宜馨不知为何失了继续上前的勇气,待他走到面前才磕巴出声:“相公大病初愈,还是穿厚实些为好——”

    她努力踮起脚,举着斗篷要拢住他的肩头,冷不防手掌被陆长泽擒住:“啊,相、相公?”

    谁料陆长泽蹙眉轻嗅她的指尖,又俯身在她的发髻嗅了一下——这番举动委实暧昧,连身后的阿溪都避开了眼,常宜馨本人更是红着脖子抬不起头来。

    然而,陆长泽的话分外冷静:“你手上的香气,为何与发髻不同?”

    常宜馨愣愣应道:“手脂与头油自是不同的呀,就是要调成一样的气味也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