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可惜天不遂人愿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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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态,但她实在气闷,瞪着地上的丈夫,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

    文黎见她神态有异,生怕这婆娘犯倔把到嘴的鸭子惊飞了,连忙起身对文老太君抢先道:“承蒙宗主厚爱,我自是千肯万肯!能得他老人家的青眼,是两个小辈的福分,至于过继哪个孩子嘛——”

    “兹事体大,容我夫妻二人商议片刻,请诸位稍待,我等随后回来。”他打了个哈哈,将文斐那手书小心翼翼放到案桌上,扯了裕夫人匆匆出了厅堂。

    这对夫妇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众人等到前胸贴后背,才惊觉到了用饭的时候。

    好在文管家早有预备,引他们移步山海堂用膳——这是文府平日大宴宾客之所,宽敞明亮,大圆桌均匀分布堂中,各式素食摆上了席,伪出了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馔。

    唯有陆长泽这一桌,荤素俱全,其中最亮眼的当属“雪乳酿鱼”,汤水浓香醇厚,看得人食指大动。

    同处一室,不通悲喜。文家人可谓是一半欢喜一半忧:那欢喜的,红光满面敞开肚皮吃个够;那忧愁的,叹气声比动筷声还响,轻重不一此起彼伏。

    魏轲坐在陆长泽对面大快朵颐,忽而放下口中的猪肘子,嘟囔道:“那文大人夜里睡得着么?连自个儿死后的事都算得清楚,这等心智,可惜了了。”

    桌上没有人应他,除了陆长泽和文斐,其余人都默默扒饭,文计渔的脸已埋进了碗里。他只好继续啃猪肘子。

    文陆两人坐在一起,皆出了神,各有各的心绪。

    文斐静静盯着眼前的饭菜——以她对裕夫人的了解,最终过继过来的孩子还是她最看好的文均。文均是从歹竹里冒出来的好笋,资质上佳,文武双全,品性正直醇厚。

    即便如此……那孩子到底不是她自己的血脉。一招棋错,满盘尽输,唯今之计,她所求的是自家女眷能得到善待,只望自己没再看走眼。

    魏轲夸文斐,委实是夸错了。她并非勘破了自己的死期,而是不得不提早遴选继承人。

    按她原本的打算,本不至于把泼天富贵拱手让人。

    少年时,文斐稳住自己在族中的地位之后,有过几年隐姓埋名游山玩水的经历。一是她当年在京中风头太盛,有意收敛锋芒;二是……

    她蓄意借此机会,偶尔扮成女装,拉些顺眼的美少年云雨一番,反正趁着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也不识得她这个大名鼎鼎的文氏宗主。

    待她诞下孩儿带回京城,宗房就有子嗣了。就说是婢生子,生母难产没了。寻常女子未婚有子,会被戳脊梁骨。偏她披了一身男皮,                                                做这种事算不得惊世骇俗。

    非但如此,还能败一败她私德方面的名声、挡一挡扑面而来的桃花。那些讲究体面的高门世家,下次派人与她议亲之前,多多少少也会掂量一番。

    至于生几个,文斐没想好,毕竟她也没生养过。若是损耗太大,就生一个,不拘男女,大不了如法炮制,把闺女也伪成男儿养,美滋滋。

    文斐的算盘拨得噼啪作响,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年路过驷县,救下了姓陆的少年。

    陆长泽其人,美则美矣,却古板到令人发指。她同旁人把酒言欢,他在隔壁备醒酒汤。她好容易勾住个俊秀少年,他默默负手立在他俩身边。

    今日说“三哥仔细宿醉头疼,快些将这汤喝了”,明日劝“三哥,那位公子不似好人,咱们离远些罢”,阴差阳错搅黄了她好几回好事,还招来了当时还是二皇子的皇帝。

    二皇子微服私访,正值热血少年时,也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儿,回宫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先帝一道圣旨就把她和陆长泽打包送回京,从此她被迫踏上官场,再也没有机会偷生自己的血脉……

    掐指算算,若是当年计策成功,她的孩儿说不定长得比文计渔还高了。

    往事不堪回首。一旦回顾,就会发现陆某人始终是她的命中克星,从头克到尾。可恨当年她还与这竖子称兄道弟嘻嘻哈哈。

    文斐凉凉横了旁边一眼,碰巧陆长泽也清清淡淡望过来。她当即就在心里狠唾了一口:棺材里蹦出来的老古板,白瞎了这张脸皮!

    陆长泽始终按着她的双手,问:“你的手乱动什么?”

    没什么,拳头又痒了……文斐咬牙弯眼笑,蓦地张大嘴巴:“啊——”

    陆长泽默了半晌:“作甚?”

    文斐合上嘴,理直气壮:“不该由你喂我么?”

    这回陆长泽沉默更久,没搭理她。

    文斐欢呼一声:“那我自己吃!”

    “别动!”陆长泽用力按住她试图伸出斗篷的手,腮帮子一阵绷紧,忍了又忍,“你坐好,别动。”

    “噢。”

    他冷眼扫了一圈埋头干饭的下属,最后盯着对面昂首挺胸的魏轲。魏轲后知后觉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