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师长为尊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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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的金钏,一看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只是这东西不拿,难免肥了他人的口袋,好歹是一顿鞭子混来的,不收着也是自己难受。

    “你放那儿吧,慢走不送。”荆楚歌气喘吁吁地倒了一杯茶,桌上收拾得干净,看来是走后有女使过来收拾。

    红木桃花桌上摆着四个莲花杯,壶里泡的雨山云雾,荆楚歌刚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太对。

    现在不送药了,直接把迷魂汤下到茶水里了?要不是和安伯学了几年药理,耳濡目染了一些——其实老头儿是让她被迫接受的,在各种毒药堆里打滚,荆楚歌想活命可不敢敷衍。

    打头的女使是掌事,她施施然朝荆楚歌又行了一礼,道:“表小姐,这位是夫人给您准备的,她说平日您爱喝这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以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见谅。”

    “无论如何,老爷和夫人都是您的长辈,那可是血浓于水的情分,您不要任性,多听长辈们的话才对。”

    荆楚歌指尖发凉,这算得上是明晃晃的威胁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瞥着围观的人。

    还知道自己是长辈呢,给自己的小辈灌迷魂汤,灌着灌着把自己都灌信了吧。

    荆楚歌上前一步,正好走到桌前,只见她手起手落,扬手就把桌上的茶水掀了。

    她素来不梳复杂的环髻,一是因为她手笨,二是觉得不方便。

    瓷器的盏碟碎了一地,那杯盏摔得远,碎                                                瓷片裹着碧清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她目光平静坦然,慢悠悠地抽回不沾半滴茶水的衣袖,顺道还抚了抚发髻,“我不爱喝这些,你自去告诉舅舅和舅母,我素来不喝这些,我母亲活着的时候也不曾享受过这些好茶叶,现在倒是巴巴地送过来了,怕不是有点晚了。”

    掌事的女使没想到这向来不受宠的表小姐竟如此大的气性,一时傻了眼,顾不得自己那双新穿上的翠缕湖蓝锦面的宝珠鞋也沾上了脏兮兮的茶水,习惯性地就要上前打她。

    她听夫人骂得多,这表小姐不同于寻常人,是一个不晓得知恩图报的主。以前这表小姐的母亲还未过世,这小姑娘眼巴巴地求过夫人,只是夫人嫌脏不曾理会,哪知没多久就去世了。

    这小姑娘也是性子倔,抱着她母亲的牌位死都不肯松手,十根手指都抠烂了,血流如注,弄的那牌位上满是鲜血,硬是没哭出一声。

    荆楚歌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哀怨地看着,死气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一卷草席,看着自己的母亲了却残生。

    荆楚歌稳稳地握住对方的手腕,要落不落的巴掌迟迟落不下,掌事女使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小蹄子,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传达的可都是夫人和老爷的意思,你连他们的话都不听了么!我不过是敬着你表小姐的身份,哪知你这么不知好歹。”

    “放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胆敢在我面前作妖,打死你这刁奴也是应该的。”荆楚歌手上的劲大了些,动作连同着眼神纹丝不动。

    她语气威严且不容置喙,往日她是人人可欺的羊羔,可自从有了秦王的另眼相待,她便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如今秦王殿下还亲自派人将这金钏送到府上,秦王殿下将荆府的几位小姐都视作无物,可见这表小姐定是学了她娘狐媚的招儿,不然怎会如此之巧合。

    她荆楚歌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能眨眼攀上高枝,若是没有偌大的荆府给她作支撑,谁会要一个天煞孤星似的孤女!

    “来人,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就把这金钏砸了。有什么后果,我与夫人说,绝对不会让你们难堪。”

    无人敢动,掌事女使表情更难看了,时而发青时而发红,她只好亲自动手。

    “别以为有了六殿下给你撑腰你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如今还是在荆府,夫人和老爷依旧是你的天。”说着,这掌事女使便把金钏砸得稀烂。

    荆楚歌冷眼旁观,她知道这女使也只是一个可怜人,不过是一个冒出来当枪杆子的出头鸟。

    荆夫人是打算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么,先让自己的近身侍女顶撞在前,然后理所应当地将出言顶撞的下人处置了,她自个儿好当这个好人。

    如果是荆老爷出手就更好了,省得她脏这个手。

    “你是在心疼你的主子么。”荆楚歌眼睛眯了起来,只觉得好笑,“你毁坏亲王的信物,影响荆府与六殿下的往来情意,老爷知道了,怕是不会放过你。”

    “我可是夫人身边伺候十年的老掌事……”

    荆楚歌无情嗤笑:“那又如何,是老爷要杀你,又不是夫人要杀你。”

    女使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塌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