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风雨满楼(4)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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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始终觉得有些滚烫的情愫已经消失殆尽。

    后来他才知晓,消失殆尽的滚烫是他求之不得之时的欲望。

    但这个人不一样,她是活生生的人,相比于许多女子,她是不一样的——孟询并不确定,裴谦是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孟询难以忘记那双比湖面粼粼水光还要亮的眼眸。

    晚风涤荡过衣袂,吹拂微微疼痛的心口,不觉伤只觉得痛快而恍惚。

    暂时就此别过,来日方长。

    安楚望着回廊尽头孟询的背影,出声道:“六殿下生性多疑,你这么跟他说话,难保以后不会对你有戒备之心。”

    裴谦松开了手,笑着摇了摇头:“戒备之心不死,只是深浅有别,在下又不差这一次。”

    安楚可不想再遭什么无妄之灾,没吃上羊肉反倒惹了一身膻味。

    “你同六殿下不是一个阵营的么?外边都传开了,你是太子和六殿下的人。”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裴谦笑了,“所以你觉得我是么?”

    “与我无关,到时辰了我该走……”安楚欲要脱身,却又被拢进了一个温暖的、充斥着檀木香的怀抱。

    裴谦甚是迷恋这种亲密的接触方式,尤其是在面对安楚的时候。

    对拥抱的渴求像一簇爆裂的火花,引燃了长线,将黑夜的星河铺满了碎金箔的烟花。

    有的时候他会想要的更多,虽是不切实际的,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去想,去争取。

    “你在担心我,阿楚,是不是?”裴谦将头埋在安楚的颈窝间

    安楚闷声回道:“不过是顺嘴的话,国公爷莫要自作多情。”

    鬼使神差问的,怎么还较真了。

    看来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

    她想强行挣开,却发现这人虽看着病殃殃的,但力气和姿势完全是不容小觑。

    安楚讶然出声:“六殿下怎么又折返?是掉了什么东西?”

    裴谦下意识猛然松了松手,安楚反应迅                                                速,提着衣摆立马跑了出去。

    毫无形象,与大家闺秀完全沾不上边。

    少女甚至十分挑衅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没忍住松懈了一口气,笑出了声。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再一次席卷而来。

    好似真的无能为力。

    裴谦缓缓握紧手心,四周还遗留着少女落下的香气,裹挟着冲辣的木质香,让人联想到开在枯木上的晶莹小花。

    随风摇曳,被雨露沾湿如玉珠般透亮。

    晚宴时辰,钟楼响了一阵。

    浑厚的钟声响彻郢都正午门的长街,楼阁环绕,灯影重重。

    金色的暖光落满整个高楼。

    安楚走进迎客指明的雅间,是一个摆着宽案的大厅,暗青的屏风摆在两侧,丝面竹骨,安静而雅致。

    酒筵上好不热闹,嘈杂声阵阵,混杂着丝竹乐声,安楚被强制唤醒了死去的记忆。

    不久之前她还在天香楼跑腿打杂。

    天香楼的男男女女是最不值钱的,兴许比黑市里的奴隶稍微贵一点。

    金贵的是在座的宾客,他们纸醉金迷地享受着郢都的歌舞升平。

    全然看不见笙笙乐歌下腐朽残破的百姓血泪。

    安伯说,自打南渡,本地豪强与外来氏族就不对付。

    双方都不想落了下乘,于是浩浩荡荡地打响了争名夺利的战事。

    文人学士的较量,无需狼烟四起,无声无息中,只言片语中,谈笑风生中,指不定就将谁家的宗祠给烧了。

    由此可见,落败者的下场也不见得比战死沙场好。

    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难堪。

    座上人一揽,将一旁的姑娘揽入怀里:“花团锦簇的,迷乱人眼,都不知道该采撷哪一朵好……”

    酒水杯盏撒了一地,但无人关心。丝竹声下,遮掩着阵阵悦耳的娇笑。

    “沾了赵院长的光啊,才有今天这顿饭。”一位肥头大耳的低品阶官员满脸油光,笑容从□□里挤出来似的,望着歌女的手背,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他虽品阶不高,但是凭借着职位之特殊,与许多豪门子弟混成一片,混得盆满钵满。

    赵裕昌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端起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不习惯这样的应酬。

    口感醇厚,唇齿生香,传闻是王家郎君偏爱的花酿酒。

    王郎君便是那位赫赫有名位高权重的王首辅王策云。

    郎君风流却也有惜花之心,引得无数闺中少女神魂颠倒。

    形中书院面向中原江山的学子,为朝廷选拔栋梁,为天下选定安定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