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于风波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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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外乎是寒门和世家里面选,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宣贵妃恨铁不成钢道:“圣上的每一个决策,关乎着郢都的瞬息万变,你倒是说得轻巧,若是叫你来选,放眼整个朝堂你会选谁?”
李素一死,整个朝堂的格局也随之发生了隐晦的变化。
崔家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然而这样的好事,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家都眼巴巴瞅着。
寒门尽管一无所有,既无家族势力的加持,又无钱财田地傍身,但一衣一食都是天恩,为谁办事不言而喻。
“要么是选一个极有争议的,要么就选一个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孟询道,“以前或许偏向于在书院里选一些人,如今看来,圣上也是举棋不定。”
大盛的选拔官员的制度单一,靠着公府辟举和州郡辟举,定期给朝廷输送新鲜血液。
原本是为各州府的庶人提供入仕的机会,后逐渐被氏族垄断。
人脉与学识均为入仕的考察标准,那形中书院便是天下寒门学士唯一入仕的途径。
只是世间万般事都不尽人意,往往都要与初衷相背离,如今的形中书院也几乎形同虚设,走出来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寒门君子,更多的是世家沽名钓誉之辈。
红墙高耸,雕栏画栋。
院子里碧浪漾漾,花香馥郁。
裴欣一路走过熟悉又陌生的庭园,七拐八绕地顺着回廊走进了一处绿藤环绕花团紧凑的院子。
拱门上的石灰已经开始脱落,露出岁月斑驳的痕迹。
国公爷盘着腿坐在榻上,他散漫之际,不忘记把衣襟扯了扯,遮掩住锁骨下的伤痕。
那人咬得挺重,牙印的形状比较整齐,像一块小小的松糕。
他哑然失笑,眼前似又浮现少女倔强的脸庞。
他姿态闲散,不时拈一颗葡萄,雪白的手指缓缓剥开深紫的果皮,红唇白齿咬开碧绿的汁液。
这样的人儿啊,怎么看怎么好。
怎么就是找不到适宜婚娶的姑娘呢!真是愁煞人。
裴欣开始自省,是不是现在的小姑娘不喜欢这样的浪荡样。
“你莫不是一身骨头太轻了,坐得这般招人嫌。”裴欣冷哼,满眼的疼爱和怜爱此刻变成满腔嫌弃。
裴谦不敢吱声,赶紧端正起来,正襟危坐:“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阿姐你这亲自回来,我这也没什么准备……阿姐,是有什么事?”
裴欣单枪直入,朝他亮了亮黄金赤龙腰牌:“奉旨,督查要事——李素之死与你有什么干系?”
裴谦一见着那件腰牌,心中顿时一激灵,那双狡黠的眸子乌黑发亮的,估摸着也知道了圣上的打算。
“怎么还查到亲弟弟这儿了,按理来说不是该避嫌么?”他问。
“我也是这么回禀圣上的,但是圣上说我公正严明,定然不会徇私枉法,一切按照文书规章走。”
裴谦接过黄金腰牌,端详一阵,欣然道:“看来皇上已经想好了人选,阿姐,你要升官了。”
“我来就是为了与你商议此事,这一趟浑水,我们不能掺和。”裴欣目光决绝,她眼底流露出遮挡不住的疲惫与忧愁,好似一场狂风 骤雨的前夕。
浓愁不化,深入骨髓。
“女子入仕,是件稀奇事。但阿姐,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阿姐,你不要担心我,我在郢都过得很好,无外乎就是做一些闲散的活。”
“树大招风,我就害怕,你……”裴欣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怎么会不怕呢,她这唯一的亲弟弟以身入局,她不敢想裴谦会卷入那些理不清道不明的风云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裴谦继续捡起一只青桔子,手指雪白,不急不缓地剥着。
“父亲那个时候,险些连尸骨都运不回来,他与母亲为这江山付出了所有,就算是隐退了,在郢都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闲散人,结果还是屡受猜忌。结局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阿姐,你从小教我明哲保身,可我怎么会不恨呢。”裴谦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将这郁结于心的话倾倒开来。
心胸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裴欣心道,果真是太久没同这孩子谈心,现下都长大了,完完全全地有自己的心思和谋划了。
“李素死了正好,物尽其用,也不指望他有别的作用了。”裴谦补充道。
裴欣直皱眉:“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不要操多余的心,该做的我会做,不会有顾忌的。”
“阿姐,我总感觉我是你的累赘,可是我不是你的累赘,我就害怕听见你说那些丧气话,说什么为了我、为了我们裴家不上进、不找夫君。”他认真地看着裴欣,目光恳切,像一只渴望求得认可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