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自寻死路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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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怪你兄弟,拖出去打,打到认为止,不认打死算了!”荆乔松恨铁不成钢,上去就朝着荆凌筠的心窝子踹了两脚。
荆夫人扑上去抱住了蓬头垢面的儿子,荆乔松武将出身,平日里出手心中有数,这个时候气上心头,出脚全然不知轻重。
“老爷!老爷!他纵使该打,但还未查明真相,若是传出去了,惹得府里不安生可如何是好啊,再者,甘棠和楚歌也将将要嫁出去,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她们姑娘家的怎么在婆家立足。”
荆凌筠被踹得够呛,口里都喷出两口血,淅淅沥沥地从唇角淌下,听着母亲的话,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母亲,我从未做过逾矩的事,从未!”
荆乔松怒不可遏,也不顾上什么里子面子,指着荆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这儿子,给你养成什么东西了!”
一屋子人,均在一旁瞧着笑话,无人言语,无人劝解,神情漠然的眼底攒动着幸灾乐祸的光。
荆玉兰还在啜泣,她死了婢女,自然是悲痛欲绝,荆绍轩也不忘记落井下石,时不时还添油加醋说几句煽风点火的话。
荆楚歌挽了挽袖口,纵使是想到了场面之惨烈,但也未想过会惨烈成这样。她深吸一口气,揭开了笼罩在白霜脸上的白绢。
荆楚歌想到了夏天在田埂里 晒得炸裂的熟瓜,她俯下身探了探白霜的鼻息。
荆夫人看见荆楚歌频频皱眉,心中七上八下的,甚不畅快:“有话直说,又没人难为你。”
荆楚歌懒得搭理她,雪白的宽袖下,指尖一动,银针便扎入白霜的几处大穴。
这一招确实毒辣,整了个死无对证。
“稍等。”荆楚歌站起身,她若无其事地起身,“白霜姑娘晚上用过什么,吃食、汤药都算上,最好有剩余的呈上来,舅母若是还有气力,不妨跟着嬷嬷一同去取来。”
荆夫人半信半疑地起了身,她别无他法,只能先听荆楚歌的。
荆玉兰慢慢停止了啜泣,她语气浅淡,有些有气无力,只是那双婆娑泪眼似乎藏着什么秘密,眼底的光似是藏了一把锐利的剑,“白霜是跟下人们一块儿吃的,若是有问题,那岂不是一屋子的下人都要遭罪?”
荆楚歌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将银针置于木托盘上的白丝巾中,道:“那岂不是,她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已经无力回天,这才铤而走险给荆凌筠扣上一顶德行不端的帽子。”
银针顶端呈乌黑色,是中毒的迹象。
荆楚歌也是哭笑不得,无人查明真相,只是依靠着众说纷纭的结果给这个孩子定罪。
荆绍轩脸色一垮,质疑道:“于她而言又能有什么好事呢,她只是一个婢女,为何陷害主人家的嫡公子。”
“那可说不准呐。”荆楚歌将白霜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回,无不例外都呈现出乌黑。
荆楚歌默念着数字。
“救我……我不想死……”白霜忽然睁开了眼,嘴中含糊地呻吟着,她那脆弱如幼猫的声音令旁人惊悚不矣。
荆楚歌再度俯身,拂开挡在白霜额前眼前的碎发,她紧紧盯着白霜的眼睛,问:“为何要自尽,白霜姑娘。”
白霜呆滞的目光缓缓滑落,落到不远处荆玉兰的身上,一颗泪也缓缓从眼角滑落,“玉兰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弟弟和母亲。我真的不想死……”
荆玉兰方才还哭得要死要活,这会儿白霜回光返照,她却捏着帕子怔在原地,腿脚都不利索了,半天不敢动弹:“你是人还是鬼?”
“小姐,我听了郎君的话……您不要迁怒我的家人……”白霜气若游丝,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凌乱开散的衣领敞开大半,露出斑驳可怕的紫痕,这少女竟这样衣冠不整地离开了人世。
她终于合上了眼,连同着气息,至此生命彻底到了尽头。
“玉兰姐姐何必问呢,死人最后在人世间的只言片语,自然是人在说话。”荆楚歌听见白霜的遗言大概是明白了,虽说凑不齐证据,但大致描摹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荆楚歌替她拢了拢胸口的衣领,她纯粹只是疼惜这条人命,对错之间,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白霜午后饮过一碗汤药,是绍轩少爷命人送过来的,此为物证,花房的几位女使也都是亲眼所见!望老爷夫人明察。”梅香端着放着玉碗的木案盘,扑通一下跪倒在众人面前,她捧着残留着棕褐色汤药的碗,眼巴巴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