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毅王泪落承明殿,狐愿祸起雪阳宫^……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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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面门的清明穴位,瞧着元善此时目眦欲裂的双眸深思。
元善曾在淑贵妃宫里停留过一阵子,眼下听到淑贵妃宫里闹了狐祸暴起,这狐祸难道是元善做的?
现下不是促膝长谈的时刻,可张万昌无法压制元善体内的暴动。
元善此刻眉心显出一枚朱红狐印,俊脸爬满了张扬四溢的妖纹。妖气更是暴乱横飞,颇有将现本体之象。
张万昌无助地望了眼敖澜,可敖澜尚且囚住元善躁动的心神,若想压制,他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满眼歉然地看向了郭丁香。
郭丁香深知眼下焦急,无论暴动是何原因,也不能放任此刻状态下的元善出去惹祸,伤了人便是伤了天和,永坠魔道。
她得了敖澜的眼神,歉疚愧色地盯着张万昌星目眼底的费解困惑,唇间哼起一首张万昌从未听过的水乡小调。
可郭丁香周身伴着歌声而起,渐渐散开道道粉蓝光晕,张万昌一瞬瞪大了眼睛,原来一切皆是有迹可 循。
张万昌呆愣地僵立在原地,他微微转动眼珠至敖澜身上,发现敖澜也正望着他,眼里满是心疼。
元善原本躁动的妖气慢慢不在狂乱释放,艳红的妖纹和眉间的狐印也渐渐淡了颜色直至消失,怒气高涨的双目变得依稀迷离,终是脑袋一沉,歪在敖澜的身上睡着了。
敖澜将元善扶进屋内,心叹一声怎会如此。方才只顾制止元善,忽略了因元善妖力暴起而导致的一片狼藉。
他大手一挥,一切再次光洁如新。
床上的元善安静地熟睡了,可立在门外的清醒三人竟不知如何启口。
所谓一窍蠢笨,二窍懵懂,三窍知书,四窍观理,五窍出尘,六窍通天,七窍星罗万象。
可心生七窍有时也只会徒增烦恼,张万昌若是个呆傻痴儿,用不上身涉险境,博弈筹码,也用不上遇人伯乐,心赏千里之姿,更用不上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敖澜踏出偏殿的时候,张万昌和郭丁香正一左一右地立在,门口两侧。
他眼里瞪视着黄金鲤鱼吃剩的辣椒一阵心烦,再次挥手,去了个干干净净。
张万昌不明白,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他可以感觉到所有人对他的爱意,可瞒他越多的人,偏偏是这些他珍视的家人和朋友。
可能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苦衷,但他还是痛苦,是无法获得信任,还是得到信任,告诉他也于事无补,只是多一个天涯沦落人罢了。
他很失落,他身侧是了然无人的孤单,摸得到体温,看不见心跳。周遭的热闹像是醒目炸裂的烟花,一瞬炫丽后,霎时重归寂寥。
“如你所见,丁香姐是鲛人。丁香姐可不像我是个爹不疼没娘养的,知道她身份的人越多,就越是对她的处境不利,这事怪不得丁香姐。她不告诉你,只是怕你招到杀身之祸。”
敖澜见不得张万昌难受的样子,语气难得地放缓,沉声安慰。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得张万昌难受,好似初见之时,心肠便被面前那个道刚从云头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士轻易牵扯了。
不过敖澜张口说了一堆,张万昌只听进了寥寥数字。
张万昌双目无神地点头,所有人都是为他好,他又怎能发怨?
“我曾经拥有一个名字,那是我永生怀恋一段时光的铭记之物,是留在海底沙床上的珊瑚所书。我的名字,是承托着海浪而生的共澄。”郭丁香缓步挪去东偏殿的台阶上席地而坐,“万昌也过来坐吧。”
张万昌最后还是坐在了郭丁香的身侧,随着郭丁香一起仰面望向了西面的天空。
今天的夕阳也很美好,暮光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天际一片橘红,云朵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令人心醉。
张万昌与郭丁香并肩坐在东偏殿的台阶上,两人身后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解之缘。